邹元标目视张原,说道:“张生对国之近忧似有高见,愿闻其详。”
张原道:“在内是土地兼并,吏治败坏,天灾、党争不断,在外是建州女真迅速壮大,必成辽东大患。”
高攀龙对建州女真将成辽东大患不以为意,说道:“蒙古鞑子才是边患,那建州女真能有几个人,算得什大患,但土地兼并和天灾倒确是大患,至于说党争,那是必然要争,党者,类也,欲天下之无党,必无君子、小人之类,君国者,不患党,要在明辨其党。”
张原不与高攀龙争君子之党小人之党,道:“建州努尔哈赤,不出三年将建国称汗,从此与大明为敌,辽东无宁日矣。”
高攀龙问:“何敢如此确定?”
邹元标直观察张原言行神态,这时开口道:“好大口气,你有何能耐利益万民?”
张原道:“可否先让晚生向两位先生请教些问题?”
邹元标和高攀龙对视眼,起点头道:“但问无妨。”
张原问:“二十多年国本之争,奏疏如雨,贬谪、廷杖,纷纷扰扰,耗费君臣精力无数,晚生愿听两位先生对此持何意见?”
高攀龙听张原开口就问这件大事,精神振,答道:“天下事非家私事,立储君乃是天下事,岂能任由皇帝废长立幼。”
尊素见张原不作声,他就答话道:“晚生五人仰慕东林诸君子学问、气节。”
高攀龙道:“那来问你,读书为是什?”
黄尊素道:“读书明理,行立身、修行、忠君、爱国之大道。”
倪元璐、张岱也是这回答,很堂皇,而张萼回答是:“目不识字,比盲人还郁闷——”
句话把严肃高攀龙都逗笑,高攀龙道:“不是说识字,是读书。”
张原道:“海西女真有扈伦四部,现有三部已被建州女真吞并,抚顺以北,尽是努尔哈赤领地,契丹人曾云‘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努尔哈赤统女真诸部,要他不立国称帝岂可得乎?”
邹元标奇道:“张生,你如何对女真诸部这般解?”
张原微笑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只要有心,总能解得到。”
高攀龙道:“但要大明政通人和,何惧区区女真,以为国之患在内不在外。”
萨尔浒之战前,大明朝野
张原问:“为此争得朝政荒废亦不惜乎?”
高攀龙听这话,勃然作色,厉声道:“若国本都不争,还争什!”
张原不动声色,稳稳道:“晚生明白先生意思,晚生还有问,两位先生以为大明国可有近忧?”
高攀龙道:“国本未固,此乃大忧。”
张原道:“福王已就国洛阳,国本之争已定。”
张萼意思是不识字就不能看《水浒传》、《金瓶梅》,岂不郁闷,听高攀龙再强调读书,知道高攀龙指是读四书五经,便道:“那当然是为做官。”
高攀龙哂笑,对邹元标道:“尔瞻兄,张肃之这个孙子倒是肯说实话。”目光炯炯,凝视张原,要听张原有何高见?
张原道:“晚生读书也是为做官——”
张萼回答说做官,高攀龙只是笑,但张原也这回答,高攀龙却脸露鄙夷之色,心想这个声名鹊起张原不过是个俗物——
但听张原又道:“不做官,如何利益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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