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德见张原来
，便说前日澹然看信后所说
话，张原惭愧，深感澹然贤惠，商周德道：“澹然要见那个王微
面，看看她是何等样人，就在这几日，你唤她来见面吧。”
张原心想：“修微要入
张家门，早晚是要拜见澹然，澹然贤淑，当不会让修微难堪。”便答应。
张原在商府用晚饭，与武陵乘乘船回山阴，在八士桥上岸，暮色沉沉，半圆月亮已经升起在中天，深蓝色天幕星辰闪烁，张原道：“小武，与块去砎园。”
武陵答应声，跟着张原向城西砎园走去，说道：“少爷好些天没去砎园。”
张原道：“每日讲学、酬酢、送别，几无空闲——姐姐不是去过几回吗？”
地？”
商澹然含笑道：“那倒不至于，张介子不是贪杯好色之人，不过想看看那个王微——”心里还是很有妒意，王微陪张原从青浦同舟至金陵，想想都耿耿于怀。
商周德道：“待介子来就对他说，让那王微来拜见你，那女子若是过于狐媚，你正可训诫番。”闲话几句，出去。
商澹然将张原信收好，坐在秋千架上，小婢云锦赶紧过来轻轻摇荡她，问：“小姐为什
哭，张姑爷欺负小姐？”
商澹然奇道：“为什就说是张介子欺负？”
武陵道：“那不大清楚。”
主仆二人行到庞公池，暮春天已经全黑下来，那半圆月亮愈发皎洁，仿佛先前蒙尘，这时洗净，池水幽沉，池水那端砎园亭台楼阁在昏暗中缥缈如梦幻——
园门未闭，张原和武陵走进去，谢园丁家四口正用晚饭，点盏豆油灯，家人倒也其乐融融，张原招呼声便走过去，过长廊、小眉山、天问台，到梅花禅后门外，正见小婢蕙湘在漱石泉小渠边清洗饭甑和碗盏，盏小灯笼插在篱墙边晕黄如月——
“惠湘，晚餐吃什菜？”张原微笑着问。
惠湘见是张原，白齿在夜色中闪亮，欢喜道：“张相公来，家女郎方才都在说张相公有六天没来—
云锦迟疑下，说道：“婢子早间听船娘周妈说张姑爷要纳个金陵花魁为妾，不知真假，所以婢子没敢对小姐说。”
秋千轻摇，裙裾轻拂，商澹然抬头望着天边流云，心道：“这事还真传得快，那看来叫那王微来这里见面是应该，这也是全会稽商氏颜面。”思来想去，心里还是烦闷。
……
三月初八，黄尊素、倪元璐这些绍兴本府翰社社员也向张原告辞回乡，因为三月初十就是清明，他们要赶回去扫墓，下月初会再来山阴，喝张原喜酒，至于阮大铖、范文若、冯梦龙、杨石香这些外省、外郡社员当然不可能赶回家乡扫墓后又再赶来，所以就留在山阴，也有六十多人，每日聚在起讨论八股、纵论经史、时事，天清气朗、风和日丽则浏览绍兴山水，山*d上行，如行画卷中啊——
张原三月初九午后去拜会内兄商周德，路上见画船箫鼓、络绎不绝，舟中男女靓妆袨服，欢歌畅饮，这是会稽、山阴两地城中民众去郊外扫墓，名曰扫墓，其实是游春，鼓吹洋洋沸沸，曲子是《海东青》、《独行千里》，张原不明白为什绍兴人扫墓游春就要吹这两支表现高飞远飏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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