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摘
方巾、脱襕衫和袜履，上身精赤，下身是及膝裈裤，回头看武陵，还是儿童游泳
习惯啊，脱得精光，不禁失笑——
见少爷笑他，武陵又赶紧把短裈系上，学少爷样子把衣服和袜履包在
起单手举着，淌入山涧——
今年绍兴又有旱象，立夏以来只下过场雨，这山涧也清浅，水才淹到膝盖，不过往下游走十来丈，水就到胯部，再走数丈，水齐腰，整个身子干脆扑进水里，只把脑袋和举着衣履左臂露出来，顺水向下面游去，准备到避园那处临溪木阁上岸——
山涧折，那座山阁在望，且慢，阁边临水木台坐着是谁？
武陵眼尖，认出那就是王二小姐，心里大叫：“有缘，有缘，这王二小姐好似专在这里等
家少爷，对，少爷该不会真是和王二小姐约好吧，那小武得知趣，要回避，好让少爷方便行事。”
有亭台楼阁，檐尖高出林皋——
张原忽然对上香炉峰看落照失去兴趣，对武陵道：“小武，们到那竹林山涧去玩玩。”
武陵看，喜道：“那是王老爷家避园——”看少爷没搭腔，心道：“少爷岂会不知道，少爷是想去看他婴姿师妹吧，不会这
巧，师妹也在那园子里吧？”
武陵装作兴致勃勃道：“好，去山涧边玩玩，还可以游泳。”
在武陵心里，对少爷与王婴姿小姐《西厢记》还存着期望，王小姐十八岁，就因为少爷缘故而不肯谈婚论嫁，王小姐很痴情呐，不过怎办呢，王小姐不是王微姑，棘手哇，不过先“西厢”下似乎也不要紧吧——
武陵便就近攀住块岸石，止住身子，看着少爷手托衣履，好像送礼似顺流而下游过去——
……
王婴姿与姐姐王静淑还有母亲和三个幼弟自上月二十五入伏，就直在避园消暑，王婴姿每日读书、作文、吟诗、绘画、弈棋，还有，就是在山溪边垂钓，山涧从竹林双泉交汇潺潺而下，到这水阁前水势平缓幽深，最深处超过五尺，就有各类鱼儿藏身——
黄昏，夕阳落到香炉峰后，竹林浓翠，山谷氤氲，暮色开始凝聚，王婴姿与姐姐两个坐在临水木台竹椅上，边垂钓，边闲话，个木盆放在边，
武陵跟在少爷身后，小心翼翼从螺丝道岔下，向竹林山涧方向走下去，没有路，山坡很陡，好在大大小小竹子密集，两个人就像猿猴般从上株竹子扳到下株竹子，路吊着竹子往下，临到山涧边，山坡突然平缓下来，两个人手臂和脸颊都被竹梢扫出血痕，出身汗，互相看看，都是哈哈大笑，觉得很痛快。
这片竹林就是前年春张原与王婴姿挖笋之处，竹子生长得很快，已无法分辨王婴姿扶竹大哭那株竹子是哪株，春来未挖取竹笋长成竿竿青翠可爱小竹子。
来到山涧边，回首朝香炉峰看，竹林翠梢之上，轮红日早已落在山峰之后，估摸着现在应该是酉时二刻自鸣钟五点半样子——
张原在山涧边捧水洗脸，忽道：“小武，们游水去避园，再绕路回天瓦庵如何？”
武陵道：“好极。”生长绍兴水乡，对水天生亲近，这山涧之水清澈见底，能小鱼在涧底石头间倏忽游动，让人很想到水里像鱼儿般游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