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张原把今日之事前因后果对石通判如实说出,石通判早听说昨夜落第生员闹贡院之事,那案子由布政使司衙门和按察使司衙门处置,杭州府衙并未与闻,这时听张原把事情原委和捐献银子来源说,石通判虽然觉得自己被张原小小地利用下,稍有不爽,但这事对他而言显然是有利,手中有银好办事啊,张原能把银子捐出来也足见其清廉,不然话张原就是把银子留下也没犯什律法——
石通判笑道:“解元郎智慧人所难及啊,汪汝谦也算是名士,却造这样谣言,实在是愚蠢,现在又以巨资来修
典园契约给石通判看,请石通判指派名小吏从中作保,石通判高兴之下差点自降身份来当这个保人,还好矜持住,让手下个姓吴典史来当保人,须臾张原和那吴典史都在式两份文券上签名画押完毕——
张原让武陵从那小木箱里取出十五锭银,剩下三十五锭共七百两银子就作为典园银子交给汪守泰,张原将张文券递给汪守泰,朗声道:“银券两清,烦请汪先生三日内将不系园腾出,在下近日要在园子举行翰社雅集。”
张岱等众翰社社员又是大力鼓掌,妙极,妙极,翰社在杭州有个落脚点,不系园红叶很有名,深秋季节也正是赏红叶时候——
张原又警告汪守泰道:“从这刻起,不系园已由典下,你们汪氏可以搬走园内相关器物,却不能故意去破坏园林景观,不然话会控告你们。”
汪守泰脸涨得通红,张原用他送来银子付园子典银,这真是“啪啪”地打他脸啊,而且他原先想借此败坏张原名声、离间张社首与翰社同志关系计策已经是完全失败,也就是他九兄汪汝谦这万两银子白白送出去,却没有起到任何对汪氏有益作用,他带来鼓吹手吹吹打打反倒是在宣扬他汪氏造谣不成反赔银子丑事啊,哦,万两白银还有些剩,收回七百两银子,可偌大不系园典出去,简直是天大笑柄!
汪守泰欲哭无泪,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张原对石通判道:“老大人请到里面小酌两杯,宴席已备好,这个布庄是晚生姐夫家产业,今日开张,老大人能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
石通判抬头看着张原书写那块匾,拱手笑道:“恭喜,恭喜,那就叨扰。”
晚明士人经商是极普遍事,甚至有生员嫌月考、季考麻烦,干脆主动要求去掉生员功名好专心经商,这主要是因为举人、进士太难考,与其辈子蹉跎场屋,还不如早些抽身干些别,这其实是很明智选择,士人经商之风在江南尤甚,就算没有官绅背景纯粹商人地位也并不低,只要有钱就行,所以石通判对张原姐夫经商丝毫不觉得讶异,张原是本科解元、翰社社首,前程不可限量,岂是般举人能比,当然,要他石通判特意来为布庄道喜那他是放不下这个颜面,但这时适逢其会,岂有拒绝道理。
张原请大兄张岱和他起陪石通判,其余翰社社员和石通判带来干官差都到街头醉仙楼用餐,武陵自会去结账,汪守泰送来万两白银不是还余三百两吗,正好用来请客吃饭还有作为过几日不系园雅集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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