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道:“儿子要向父亲禀报此次乡试之事。”
张若曦道:“送澹然回西楼。”
张母吕氏见澹然下楼去,这才对张瑞阳低声笑道:“澹然有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张瑞阳也是大喜,先前丝不快扫而空,对张原道:“你是要向为父说这事吗?”
张原道:“还有些其他事。”
多两银子,咱们给他四百两总行吧。”看看宗翼善,又道:“以后翼善和伊亭也可以与们住在起。”
宗翼善笑笑,没为岳父说话。
个小婢从墙门探头出来,看到宗翼善,回头冲门内道:“宗姑爷在门前呢。”
伊亭便带着个仆妇走出来,向张瑞阳行礼,张瑞阳让来福挑灯笼送宗翼善夫妇回去。
张原跟着父亲往内院走去,父子二人默不作声,到天井边,张瑞阳突然说句:“西张那边也是屋宇连绵。”
张瑞阳点点头,与老妻吕氏进到卧室,在醉翁椅上坐定,也让张原坐下,问:“原儿有何事要说?”
张原便向父亲禀报董氏、汪氏造谣中伤之事,说主考官钱谦益力争要严惩,但无奈董、汪上下打点,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有意偏袒不肯严加追究幕后主犯,董祖源、汪汝谦安然无恙,而且董其昌在朝中还在四处拜访科道官,还想坐实舞弊案,翰社诸人都是心中不安,钱翰林临回京师还特意叮嘱他凡事谨慎莫贻他人话柄——
张原说这些事时有意渲染、稍有夸大,张瑞阳在周王府供职多年,当然知道官场险恶,神色凝重。
母亲吕氏又怕又恨道:“这些人见儿中解元,心怀嫉妒啊,这样造谣诬陷,官府竟不严查,真是可恨。”
张原安慰道:“母亲不必担忧,儿立身端谨,中举凭是真才实学,翰社宗旨亦是
张原知道父亲话里意思,早先西张也和东张这边样是聚族而居,后来张元汴支富贵,其他穷亲戚逐渐迁到本城其他地方去住,宅基就转卖给张元汴、张汝霖父子,现在西张状元第规制宏丽,而且周围住着都是投寄靠身奴仆,有数十家之众,好在张汝霖持家颇严,不允许家奴为非作歹,而且对于救灾公益,西张都肯首倡,所以在地方上名声尚好,但西张奴仆众多,倚势欺人事还是时有发生,不然话山阴第纨绔张萼名声又是怎来?
——还有,张原通过这句话对父亲张瑞阳内心更深层次理解是:父亲直对西张富东张贫耿耿于怀,早年也想通过科举求发达,但考到三十岁还只是个童生,最后还是靠族叔张汝霖举荐才在开封周王府谋个差事,父亲心里应该是有强烈挫败感,临到老来,有扬眉吐气机会,少年时华屋广舍、呼百应梦想又抬头,这是人之常情,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要摆阔显气派就得在乡邻故交面前啊。
张原很能理解父亲心情,也很想满足父亲虽庸俗却实在愿望,但是——
“父亲,儿有事向父亲禀告。”张原觉得有必要和父亲长谈次。
张瑞阳“嗯”声,父子二人上到南楼,张母吕氏和张若曦正要送商澹然下楼,张母吕氏笑眯眯道:“原儿,你和澹然回西楼去吧,要早点歇息。”见夫君张瑞阳那脸色似乎有些怏怏不乐,便问:“有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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