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知道尚丰痛苦,鹿儿岛大名岛津氏每年要从琉球征调上千民夫去鹿儿岛服
雪后放晴,日色朗朗,止马营码头上,高高矮矮立着大群人,四条船静静泊在岸边等待起航,分别是张原船、范文若船、翁元升船,还有阮大铖船,张原从绍兴出发同行是六位举人,到嘉兴、到苏州,现在到南京,聚起二十四人,都是翰社社员,除范文若、文震孟、焦润生、罗玄父四人是前科举人外,其他二十人都是乙卯新科举人,那种勃勃英气是困于场屋多年士子所没有,功名富贵当然要求,但建功立业、流芳后世雄心壮志这时也是有,当然,很多人理想和志向会在此后次次落第中被消磨,会在官场倾轧纷争和利欲熏心中被改变——
不知为何,张原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杭州小景徽临别对他说话,小景徽说:“张公子哥哥你可不要变得太多哦,还是这样子最好……”
张原心道:“不会变,会坚持自己理想并步步使之实现——”
“介子兄,宗子兄。”
码头上有人朝这边船头高声叫着,人多,看不清是谁,听声音似是琉球王子尚丰,张原和张岱朝人群挥手,待船泊下,便跳上岸去,只听焦润生叫道:“宗子、介子,到这边来,家父在此。”
白篷船顺着秦淮河往右绕去,武定桥看不见,张原是满怀离别惆怅,张岱却是按捺不定很快活样子,而且欲言又止,明显是想让张原问他,张原就问:“大兄,李雪衣和你说什,大兄这快活?”
张岱压低声音道:“雪衣姑娘方才对说‘当为宗子相公媒’——”
张原不明白:“这是何意?”忽然拍额头,瞪眼笑道:“大兄,大兄!”
张岱见张原明白,乐不可支,说道:“去年初见,就心爱之,因年幼,不忍言,此番再见,那种娇声宛转,软媚着人,让心痒难熬,雪衣姑娘答应为养着她,明年或者后年,再来迎娶。”
张原摇着头笑,大兄风流,这是萝莉养成啊,说道:“难怪看那李蔻儿频频拿眼看你,原来已有*情。”
人群让开道,张岱、张原走过去,就见须发如银焦竑立在顶帷轿边,焦润生、罗玄父等人随侍左右,焦竑笑呵呵道:“今日晴朗,就来河边为你们送行,盼春春闱捷报早传。”
张原与焦老师说几句话,琉球王子尚丰和他两个伴读侍臣林兆庆和蔡启祥挤过来,恭恭敬敬向焦竑行礼,焦竑不认识这琉球王子,对张原道:“是你友人吗,你们自说话,再叮嘱润生几句。”
张原便与尚丰寒暄,尚丰埋怨道:“介子兄到南京也不告知在下声,差点错过。”
张原致歉:“实是行程匆匆,也不知道尚兄还在国子监。”
尚丰神情有些悲伤,说道:“在下明年初就要归琉球,不知与张兄还有没有再见之期!”
“胡说。”张岱笑道:“真是夜衣不解带侍候李雪衣,当然,李蔻儿也在边上——”
张原道:“是在同张床上吧。”
张岱大笑:“介子神算,什也瞒不你,真是在张床上,衣不解带也是真,天那冷,不上床焐下岂不冻坏,就说夜话,但不及于乱。”
张原说两个字:“神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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