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监沉吟片刻,说道:“张公子真是忧国忧民啊。”
张原笑道:“也谈不上有多忧国忧民,只是看到,还得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尽下心意,不然心不安。”
钟太监道:“这事杂家先不能答应你什,但杂家会放在心上,有机会定会相帮把。”
张原道:“就是这样,谨慎第,什冒死进谏事绝不做,也绝不希望公公做。”
钟太监大笑起来,拍下
,厉害,厉害。”说道:“生祠是晚生建议石柱土人为公公建,公公离杭州,晚生自当为公公留心照看下,不然有何面目来见公公。”
钟太监心情愉快起来,悠然追忆道:“想三年前元宵,杂家在绍兴龙山观灯,那时张公子还是青衿,杂家就已看出张公子不凡,短短三年,张公子就以解元郎身份入京,现在只候春闱佳音。”
马车驰过长街,折而向南,离东四牌楼不远,张原拉开厚厚车帘朝窗外看,夜色中,穆真真快步走在马车这侧,手稍微提着裙子,两条长腿急速迈动,轻盈如鹿,听到拉窗帘声,穆真真就已经觑眼看过来,向车中张原嫣然笑,蓝眸幽幽,雪白牙齿映着街边灯光闪闪亮——
张原微笑点头,放下车帘,对钟太监道:“公公既肯善纳晚生之言到慈宁宫烧冷灶,就再听晚生次忠言,尽量与客氏交好,这应该不是什难事吧,从昨日看到皇长孙与客氏亲密,敢断定客氏在皇长孙心目中地位胜过李侍选甚至其生母王才人,这种人是公公必须要交好,还有,皇长孙贪玩也有他原因,祖父冷漠、父亲整日生活在忧惧中,皇长孙虽年幼,也会感受到这种压抑,所以公公要真正关心爱护他,至于他读书不读书,这个不必强求,明君垂拱而治,要是有贤臣辅佐。”
钟太监豁然开朗,他直想让皇长孙读书识字,朱由校不爱读书让他很忧心,觉得自己没教好,现在听张原这说,茅塞顿开,皇帝垂拱而治,妙啊,说道:“那杂家岂不是和大魏样,整日陪哥儿玩耍!”
钟太监总算开窍,张原笑道:“公公是内官中才子,应该要比魏进忠更懂得玩才是,琴棋书画,哪种不是玩,对于皇长孙爱玩,公公应以引导为主,不要苦劝,那样没用,当然,必要劝谏也是要,比如爬树划船那些易出危险事必须要劝,总之要让皇长孙觉得公公是真心为他好,既不是奉承他也不是约束他,而是要有种亲近感,十来岁少年人是很知道好歹,别看他平时玩起来懵懵懂懂,谁真正对他好他很清楚。”
钟太监心里暗叹:“张原真是绝顶聪明人,揣摩人心,洞若观火。”郑重点头道:“杂家受教,杂家听张公子,那客氏,嘿嘿,杂家也去奉承着。”说着,自己也笑起来。
张原想起事,说道:“公公,晚生还有事相求,公公若能相帮就更好,不方便帮也不要强求,免得给公公惹麻烦。”
钟太监见张原说得郑重,定然不是小事,道:“张公子请说,杂家尽力而为。”
张原当即把上午到户部上书赈灾之事说,问钟太监在宫中可有办法让这奏章尽快批复下来,山东饥荒若阻断漕运必致京师物价混乱,应尽快下旨蠲免赋税赈济灾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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