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问知清墨山人是住在这边家名叫江南水乡客栈里,是嘉兴人开办,算是半个老乡,月店钱两二钱银子,清墨山人只有张原昨日给他五两银子,所以谋生是很迫切问题,张原可没打算养清客,清墨山人还得靠自己谋生才行,董奶茶要他自己养——
张原道:“江南水乡吗,好,记下,以后有事就来找你,你若有难处也尽管来找,赶紧回去吧,快要敲宵禁鼓。”向清墨山人和董奶茶拱拱手,和穆真真二人快步回到商周祚四合院,商周祚还在等着他用晚饭,问知他已在钟太监处用饭,点点头,说道:“都察院今日也有奏章请求山东赈灾,就看何时批复。”
张原洗浴后回到卧室中磨墨抻纸,开始给四千里外双亲写信,告知他已平安到达京城,请双亲不要牵挂——
穆真真也洗浴,坐在边晾头发,她那头湿湿长发映着不甚明亮灯光,有种淡金色泽,幽蓝眸子不转睛地看张原写信——
张原给父母亲信写好,折好装在信封里,又取张铅山竹纸准备给妻子商澹然写信,侧头见穆真真痴望着他,穆真真未系裙,穿着厚棉裈裤,腿很长,手在小腿边轻挠,张原笑道:“今天跑二十多里路,累到吧,腿肚子痛?”
张原腿:“杂家就喜欢张公子这性情,聪明通达不迂腐,又有人情味。”
马车已进入东四牌楼北面坊门,这里距离商周祚府第不到两里路,突然听穆真真叫声:“奶茶妹——”
张原赶紧让马车停下,朝车窗外看,正见清墨山人和董奶茶两个人沿着街边快步走着,便对钟太监道:“公公就送到这里吧,遇到位同乡,公公还要尽快赶回宫中吧。”
钟太监今天两度出宫,也怕宫人闲言碎语,而且与张原车上程谈,他困惑已解,便道:“那好,杂家就不再送。”
张原下车,凑近车窗对钟太监道:“公公若有事要吩咐晚生,可遣心腹之人来告知就行,或者晚生到什刹海先等着,还有,晚生与公公交好之事不宜宣扬,这样对公公和晚生都有好处。”
穆真真含笑道:“婢子可没那娇贵,以前哪天不要跑几十里路呢。”迟疑下,问:“少爷,在京城能给爹爹写信吗?”
张原道:“暂时不行,不过可以请祁虎子帮
钟太监道:“杂家知道,那就暂且别过。”正待放下窗帷,却又探头道:“张公子给杂家绍兴土仪杂家明日让小高来这边取,不劳张公子再跑趟,哈哈,杂家可是很在乎张公子礼物啊。”
张原笑道:“晚生可送不起贵重礼物,都是绍兴和杭州特产,荳酒、梅干菜、西湖藕粉、天目山笋干等等,还有晚生专请诸暨秀才陈洪绶为公公绘《无极长生图》,这个陈洪绶,现在名气不扬,但晚生以为其人物画大明二百年来无出其右者。”
钟太监笑道:“杂家相信张公子眼光。”在车窗里拱拱手,马车折转,急驰而去。
清墨山人在路边候着,这时过来向张原施礼道:“山人正从张公子内兄商御史府中出来,等半个多时辰,怕宵禁,就出来,且喜遇上张公子。”
董奶茶穿得厚厚实实,包着头巾,只露张小脸,乖巧地跟在清墨山人身后,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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