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秋没办法,只有让卓笑生进来,安排他住夜,这夜周应秋辗转难眠,次日,用早饭,让卓笑生与他同乘马车,卓笑生受宠若惊。
马车
“住嘴。”周应秋阴沉着脸制止这董氏家人往下说话,迟疑下,道:“你随来。”进到书房,提笔想给董其昌写封信,却又觉得不妥,生怕信件落到他人手中,他现在已经有点疑神疑鬼,对那董氏仆人道:“回去告诉你家老爷,请他明日卯时末到药王庙后门等着,与他当面谈,记得要乘马车。”
董氏仆人离开后,周应秋独自在书房徘徊,个美婢捧茶过来,媚声道:“老爷在贡院多日,今朝出来,可要置酒庆贺番?”
这美婢是董其昌年前送来,名叫骊珠,床笫之间甚媚,周应秋颇为宠她,但这时看到这美婢,不禁阵烦恶,挥手道:“出去出去,不要来扰。”
那美婢吃惊,放下茶盏,美眸含泪,退出去。
周应秋在想此次割截试卷败露原因,那徐光启知道张原考卷会分在《春秋》房,格外留心,还有点不得不承认,张原确才华横溢,凭二场卷引起阅卷官重视,又有徐光启坚持,最终导致要查验草卷,逼得他不得不行下策指使亲信纵火烧草卷,以新罪行掩盖旧罪行,掩盖过去就罢,掩盖不过去那就是罪上加罪,贡院纵火比科场舞弊罪更重——
奔聚云轩——
董其昌正在聚云轩中临摹宋人赵千里《江山秋思图》,题杜牧诗于其上:“南陵水面漫悠悠,风紧云繁欲变秋。正是客心孤迥处,谁家红袖倚高楼?”写罢,仔细端详,自认为临摹胜过原作,颇为得意自己临摹作伪功力,又想:“老夫牛刀小试,模仿张原那小子拙劣小楷,须知临摹佳字容易,临摹劣字真是为难老夫啊,那篇八股文虽然急就,却也作得不坏,若不是犯讳,考官要取中也是可以——”
正这想着,听得脚步声重而急,抬起头来,就见儿子董祖常奔进来,涨赤脸,大声道:“爹爹,张原中第六名。”
“嗒”声轻响,董其昌手中笔落在临摹完毕《江山秋思图》上,在画卷江水渺渺处污个大墨点,顿时破坏整幅画意境。
“怎回事,仔细说。”
“老爷,有人求见。”个老仆出现在书房外。
“没有名帖吗,没名帖不见。”周应秋不耐烦道。
老仆道:“是个秀才,说有生死攸关事求见老爷——”
周应秋脸上变色,自己出大门,见那个誊录生卓笑生袖着手耸肩缩颈好似寒鸟般立在门檐下,周应秋气急败坏,低声喝道:“不是让你去找董翰林吗!”
卓笑生赔笑道:“晚生与董翰林不熟啊。”
董其昌看似镇定,说话声音就已经有些气喘。
董祖常忿忿道:“儿子又如何知道怎回事!”
董其昌不再说话,手中毛笔笔笔在那幅《江山秋思图》上划着,墨线如刀,纵横交错,把好好幅画给毁,半晌,才出声道:“派得力家人去礼部周郎中府上等着,看到底是怎回事?”
……
礼部郎中周应秋回到城南药王庙附近宅第已经是日落时分,那董氏家人在门厅等三个多时辰,见到周应秋,赶忙叉手道:“周老爷,家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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