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婴姿点头道:“嗯,大家都保重,商姐姐路顺风。”
两船交错而过,四明瓦白篷船吃水较深,驶过时涌起波浪将乌篷船向外漾开——
“婴姿,为什要这折磨自己,看着商氏带着儿子进京与张原团聚,你难道很愉快?”同在乌篷船上姐姐王静淑这时开声说话。
王婴姿看着那两条远去白篷船,简直比去年看着张原赴京赶考还不舍和心痛,去年觉得张原还能回来,现在商澹然也赴京,好比棵树连根带土都被移走,她很难再见到张原,她眼泪终于掉下来,不敢求终生厮守,却连见面也不可得啊!
王静淑见妹子掉眼泪,顿时后悔自己刚才说话,忙道:“婴姿,不哭,不哭,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说你。”
王婴姿穿着浅色窄袖褙子,梳发髻是未嫁室女三小髻,戴着珠花头巾,以前商澹然做闺女时也喜欢梳这种发型,商澹然知道王婴姿与张原同龄,今年已是十九岁,士绅女郎除因守孝耽误婚期外,很少有到十九岁还未嫁人,按常理来说王婴姿应该会有大龄室女落落寡合和满腹幽怨,但商澹然从王婴姿表情神态完全看不到这些,王婴姿扬眉瞪眼笑着,说道:“商姐姐生这婴儿真可爱。”
在即将离别山阴不知归期之时突然见到王婴姿,商澹然惊讶之余,心里陡感歉疚,为自己、为张郎而对王婴姿抱歉,山阴、会稽早有传言王婴姿是因为张原而不嫁,当初侯县令为王婴姿向张原说媒晚半日,这对师兄妹姻缘就此错过,这事起先在城两县到处都有人说,后来逐渐冷淡下来,如今已少有人提起,但王婴姿依然未嫁,有时商澹然甚至会想,若张原要纳王婴姿为妾,那她也认,反正张原也有王微和穆真真,但王婴姿身份岂能做妾,而且把仕宦家女郎纳作妾也是犯大明律法——
“巧遇啊,王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商澹然问。
那乌篷船靠近来些,王婴姿道:“特意等在这里给商姐姐送行,祝商姐姐路顺风,商姐姐这去,以后难得再回来。”王婴姿就是这率真,不会装作是偶遇。
商澹然也不知该说什,只是道:“多谢,婴姿小姐都还好吗?”
“是不好。”王婴姿止不住眼泪:“害得母亲、姐姐为操心——”
“别说这些。”王静淑用丝帕给婴姿拭泪,安慰道:“这真是没有办法事,其实都怨张介子,还有咱们爹爹也糊涂,爹爹当初就该在张原定亲后不许他上门——”
王婴姿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说道:“哪能这样呢,怎说也有师生之谊啊,而且
王婴姿道:“还好,过两日就要去袁州爹爹那里。”
商澹然道:“那母子二人也祝婴姿小姐路顺风。”说着,拢着怀里儿子小手,摆出作揖样子,好让气氛轻松些,小鸿渐又“咯咯”笑。
王婴姿道:“商姐姐孩儿真是爱笑,笑个不停,这小鼻子、小嘴真像介子师兄啊。”
商澹然低头看着怀里小鸿渐,含笑道:“认识他爹爹人都这说呢。”
说话间,四明瓦白篷船却已慢慢摇开去,张耀芳三明瓦船开始离开八士桥,这四明瓦船当然要跟上,两个女子隔水凝望,挥手道别,商澹然真诚道:“婴姿小姐多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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