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和《论语》都是出自孔子之手,夷狄之说本不分先后,但《春秋》是史书,起自鲁隐公元年,世人印象当然是《春秋》比《论语》久远,张原就以此来给沈榷个下马威,先把沈榷气势打压下去——
沈榷果然涨红脸,忿忿地不再回答张原问话。
张原微笑道:“沈侍郎中进士后就把四书五经丢在边吗,真把圣贤经义当作仕途敲门砖,让来告诉你,《春秋》所言之华夏,只在如今河南、山东诸地,嵩高河洛之外皆是夷狄,陕西古属秦,《公羊传》曰‘其谓之秦何?夷狄之也’,在下来自绍兴,绍兴古属百越,夷狄也,沈侍郎是浙江乌程人,也是夷狄——”
“派胡言。”
沈榷愤怒地大叫起来:“春秋之世岂可生搬硬套到大明之朝,祖父,世代读圣贤书,和夷狄哪有半点干系。”
张原就等着沈榷这句话,朗声道:“沈侍郎说得是,人面兽心、为非作歹,虽中华之人,岂非夷狄;行善好义,修身事天,虽边远绝国,亦是华夏之友,《春秋繁露》讥郑伐许,曰狄之,郑国伐丧无义、叛盟无信,夷狄之行也,故狄之——故华夏、夷狄不在地域之分,而在于文明教化,是礼仪之邦,还是野蛮部落,如建州努尔哈赤辈,真夷狄也,而利玛窦诸人,学问渊博,慕中华教化,岂能以夷狄贬斥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