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旗主道:“明日们先设法通知昂阿巴,若不能,那就搬到朝阳门外,静观其变,此次来北京,离间汉、鲜是其,更是要为父汗找到那个人,那个人没有死,而是早就来南朝——”
……
腊月二十日天亮之前,正阳门外永定、左安、右安、广渠、广安这外城五门已经接到锦衣卫命令封锁城门,数百名锦衣卫力士和兵马司军吏逐搜查各家客栈,同时各坊厢里正也与坊丁盘查有外客民户,至午后,有几十名没有户籍红脸人和哑巴被带到南城兵马司衙门,由蔚泰酒楼三个酒保辨认,十几个红脸人很快被验看过,三个酒保都是摇头,待二十多名哑巴被带上来,三个酒保齐指着其中个身形粗壮中年汉子道:“就是他!”
这头颅硕大、脖颈粗短汉子没等左右军吏上前擒拿,蓦地纵起,怪吼声,扑向丈外南城兵马
在棋盘天街南端有家陆氏饭店,距离蔚泰酒楼大约里路,出饭店左转南行数百步就是巍峨正阳门,在北京内城,陆氏饭店是屈指可数大客栈,单是厨房就有二十余间,酒保、伙计、妖冶妓女、奔走服役者不下两百人,饭店每日进出客人也是以百人计,在这临近年关腊月下旬,客栈也未见冷清,住客唱曲听戏、饮酒作乐,夜以继日,宵禁只是禁止民众夜晚上街外出,并不禁民众待在宅中彻夜寻欢——
腊月二十日亥时初,当锦衣卫和南城兵马司军士在大雪纷飞下列队出正阳门时,陆氏客栈临街二楼间客房窗前立着个儒生打扮男子,这男子年近三十,身量颇高,体形壮实,整体相貌除那张红脸膛之外并无其他出奇之处,八字眉下那双细长眼还显得困得睁不开似没什精神——
这男子搁下手中卷《三国演义》,推开窗棂,任寒风灌入客房,迎着彻骨寒风还将冬毡帽摘下,又将结髻头发轻轻提,另手探入发底,轻轻摩挲头皮,却原来是个光头,不,并非全秃,头顶心留有金钱大小绺头发,后脑勺玉枕穴也留束,各结着根细辫,为避免辫子下垂露馅,这上下两根辫子还连接在起,这种古怪发型极其丑陋——
“头皮甚痒——”
这扮成儒生模样女真男子摩挲会光头,将假发髻戴好,居高临下看着大街上匆匆跑过锦衣卫和兵马司军士,对身后那个瘦劲挺拔青年男子说道:“这些人是出正阳门搜索和昂阿巴吗,这真是奇怪!”
身后那青年男子道:“翟东胜是南朝汉人,靠不住,定是他招供出旗主是住在正阳门外,所幸旗主早有防备,不然就危险。”
这被称为旗主女真男子道:“倒未见得是翟东胜招供,好些个蔚泰酒楼伙计都知道住在正阳门外,只是这些南朝官吏这快就追查到头上,实在大出所料,翟东胜不是那愚蠢人啊,怎就露馅!”
青年男子道:“旗主,明日早们就出城回宽甸吧,这里处境很危险,要尽快出山海关。”
那旗主皱着八字眉道:“昂阿巴还在正阳门外,可不要落在南朝人之手,此时宵禁,又无法通知他。”
青年男子沉默会,说道:“昂阿巴心如铁石,对旗主无比忠诚,宁死也不会背叛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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