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逆光,张原眯起眼睛时没看清是谁,听到这人说话才知是姚宗文,不禁笑笑,拱手道:“姚大人别来无恙。”社交礼节不可废,这与推到河里是另码事。
姚宗文是故意不理睬张原,也不认为张原会向他招呼,这时见张原向他行礼问候,便扭过头,洋洋不睬,意示羞辱,冷眼斜瞅着张原,张原却并无羞恼之色。
杨涟哂道:“姚大人见过韩御史,又欲弹劾谁?”
姚宗文义正辞严道:“辈言官,对朝政得失、百官贤佞,自当谏诤稽查,不然将为天下害。”
张原当即讥讽道:“以姚大人品行敢说这样话,是喝多玉河污水,失心疯满口胡言吧,真以为天下人好欺?”
吴阁老寓所在太仆寺街,就在李阁老胡同北侧,走过去不过半里多路,张原无奈,跟着老师杨涟疾步而行,心里很想说:“杨老师,天不会下子就塌下来,不用这急,慢慢来——”
却听杨涟道:“朝中现在是*人当道,善类为空,你刚回京,还不知形势何等险恶吧。”
张原道:“已有耳闻。”
杨涟叹道:“介子,朝廷党争你是避不开,你想左右逢源哪里可能,如今东林君子已尽数被黜,*党要对付就是你和翰社。”
张原含笑道:“学生出使朝鲜绝非避祸,而且翰社学子如何比得东林诸贤,翰社除少数几个入仕之外,大多数还在苦研八股应付科举,三党要对付们翰社,简直是抡大锤砸蝼蚁。”
姚宗文方才见张原向他行礼问候,以为张原知道京察结果后对他心存忌惮,万没料到张原会当面提去年推他入河事,顿时血冲脑门,气得直哆嗦,再也无法装着没看到张原,指着张原道:“你,你,你放肆!”
张原慢条斯理道:“姚大人在这次京察中蹿上跳下、污蔑忠良不遗余力,自己可曾借此升官?损人不利己,这就是姚大人说谏诤稽查?”
姚宗文在这次京察本来有望升为左佥都御史,但都察院堂官右都御史张问达对姚宗文观感甚劣,坚决不允,最后是齐党礼科都给事中周永春升任左佥都御史,姚宗文甚感丧气,愈发仇恨张原,张问达之所以对他印象不佳正是因为去年他玉河落水之事,当时他说是张原推他入
杨涟大步流星,侧头道:“方首辅可不这认为,其子方鸿渐是因为你而被迫辞去尚宝司丞之职,这让方首辅脸面很不好看,再有姚宗文辈挑唆,而且方首辅也不是很有雅量之人,前几日收到辽东巡抚奏疏,据说方首辅是喜形于色——”
张原眉头微皱,说道:“李巡抚奏疏就送到吗,若整治辽东边备有这般神速就好。”
杨涟道:“吴阁老看奏疏,甚是忧虑,所以急着要你去拜会吴阁老,商议对策,不能让*党把等扫而光,丁巳就京察如此结果,吴阁老心灰意懒,又欲辞回乡,他孤立地援啊,唉,介子你怎落下这个把柄让他们抓啊,这鼓动藩邦属国行悖逆之事罪名着实不小。”
张原道:“待见吴阁老,容学生细禀。”
来福、汪大锤和舍巴、马阔齐跟着张原,随行还有个杨涟仆人,走到太仆寺街东头时,顶凉轿衬着夕照冉冉而来,轿中人向杨涟拱手道:“杨给事又去见吴阁老吗?”面示意轿子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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