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塞思赫,翻译出来,是猪狗二字。这个猪狗父亲是圣人,哥哥是圣人,侄儿也是圣人。鸱?猪狗,会与圣人错杂而生,圣人价值,也就可以想见。
李自成是个流贼,他进北京,寻着崇祯帝后尸,载以宫扉,盛以柳棺,放在东华门,听人祭奠。武王是个圣人,他走至纣死地方,射他三箭,取黄钺把头斩下来,悬在太白旗上,他们爷儿,曾在纣名下称过几天臣,做出这宗举动,他品行,连流贼都不如,公然也成为惟精惟圣人,真是妙极。假使莫得陈圆圆那场公案,吴三桂投降,李自成岂不成为太祖高皇帝吗?他自然也会成为圣人,他那闯太祖本纪所载深仁厚泽,恐怕比《周本纪》要高几倍。
太王实始翦商,王季、文王继之,孔子称武王缵太王、王季、文王之绪,其实与司马炎,缵懿师昭之绪何异?所异者,个生在孔子前,得世世圣人之名,个生在孔子后,得世世逆臣之名。
后人见圣人做不道德事,就千方百计替他开脱,到证据确凿,无从开脱时候,就说书上事迹出于后人附会。这个例是孟子开。他说:以至仁伐至不仁,断不会有流血事,就断定武成上血流漂杵那句话是假。们从殷民三叛,多方大诰那些文字看来,可知伐纣之时,血流漂忤不假,只怕“以至仁伐不仁”那句话有点假。
子贡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而天下之恶皆归焉。”也说:“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愿居上流,而天下之美皆归焉。”若把下流二字改作失败,把上流二字改作成功,更觉确切。
古人神道设教,祭祀时候,叫个人当尸,向众人指说:“这就是所祭之神。”众人就朝着他磕头礼拜。同时又以圣道设教,对众人说:“学说,是圣人遗传来。”有人问:“哪个是圣人?”他就顺手指着尧舜禹汤文武周公说道:“这就是圣人。”众人也把他当如尸般,朝着他磕头礼拜。后来进化,人民醒悟,祭祀时候,就把尸撤消,惟有圣人迷梦,数千年未醒,尧舜禹汤文武周公,竟受数千年崇拜。
讲因果人,说有个阎王,问“阎王在何处?”他说:“在地下。”讲耶教人,说有个上帝,问“上帝在何处?”他说:“在天上。”讲理学人,说有许多圣人,问“圣人在何处?”他说:“在古时。”这三种怪物,都是只可意中想象,不能目睹,不能证实。惟其不能证实,他道理就越是玄妙,信从人就越是多。在创这种议论人,本是劝人为善,其意固可嘉,无如事实不真确,就会生出流弊。因果之弊,流为拳匪,圣人之弊,使真理不能出现。
汉武帝把孔子尊为圣人过后,天下言论,都折衷于孔子,不敢违背。孔融对于父母问题略略讨论下,曹操就把他杀。嵇康非薄汤武,司马昭也把他杀。儒教能够推行,全是曹操、司马昭般人维持之力。后来开科取士,读书人若不读儒家书,就莫得进身之路。个死孔子,他会左手拿官爵,右手拿钢刀,哪得不成为万世师表?宋元明清学案中人,都是孔圣人马蹄脚下人物,他们心坎上,受圣人摧残,他们议论,焉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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