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应道:“是。”对这个四伯印象大为改观,当即把鲁主簿可能与禇文谦勾结来打击陈氏猜想说出来,又把冯梦熊说鲁主簿冒注士族之事也和盘托出。
陈咸思量会,说道:“说起来这个鲁主簿当年就与不睦,现在有禇氏撑腰,倒是可虑,不过他自己品行不正,妄想欺凌陈氏,逼急,亲去郡上见陆使君,看他鲁氏会落得什下场——操之你不必忧虑,念书习字不要耽误,你现在已经小有名声,还要争取在九月初九登高雅集上崭露头角,若能被郡上中正官看中,擢入品级,就算是第九品,你也从此不必再担心服杂役事,入品贤才即便未授官职,也不用再服劳役。”
陈操之道:“多谢伯父教导,操之记住。”
陈咸皱皱眉头,又道:“不过来福荫户怕是保不住,鲁主簿要在这点上发难,
陈流被逐出“有序堂”之后,堂上气氛凝重,族长陈咸环顾东西南北四楼子弟,肃穆道:“操之说得不错,先祖长文公位列三公,子孙却不得为士族,实乃耻事,这固然有司徒府不察、谱牒司品评草率缘故,但陈氏百年来未有杰出人物却是不争事实,庆之亮拔清通,为时之秀,才望驰名州郡,肃弟与皆寄予厚望,可惜早夭——”
陈母李氏想起亡儿,眼泪颗颗滴在苇席上,陈操之伸手轻轻覆盖着母亲手背,意示安慰。
陈咸继续用那庄严语气说道:“钱唐陈氏虽非士族,但门风清誉并不在杜、戴、丁、禇之下,入品之官代有其人,远不是其他寒门庶族能比,何故?就是因为陈氏诗书弦歌不绝,可如今,除西楼操之叔侄依然坚持每日读书习字之外,其余三楼子弟都只是应付事,有谁是真心实意读书求上进?都是只求眼前些蝇头小利,以钱帛多寡为得失、以田谷丰歉为悲喜,完全忘这世间除吃饭穿衣之外尚有求知修身之道?像陈流更是恶劣,谄事上司,谋人钱货,早晚要遭刑律惩处,这也是平日姑息之过——”
说着,陈咸长跪向族人谢罪,然后问:“今日逐出陈流,诸位有无异议?”
堂上片默静,过会,陈满负气道:“无异议,只要族长应付得来鲁主簿就行。”
向温和近乎怯懦陈咸今日终于有族之长担当和气概,沉声道:“鲁主簿又如何?虽已去职,但县上汪府君见也要称声子柳兄,鲁主簿也不过出身寒门,能手遮天吗?——你们要明白,鲁主簿欺凌操之就是欺凌钱唐陈氏,族人若不能致御外,钱唐陈氏危矣。”
陈满不再吭声,其余族人自然也无异议,陈流平时就是惹人憎厌,连他自己同胞兄弟都恼他。
族议结束,陈咸留陈操之母子单独说话,陈母李氏感谢族长主持公道,陈咸道:“个家族,只要有个杰出人物,整个家族都会门楣生彩,这是对操之期望。”
陈操之跪坐着躬身,金声玉振道:“操之会努力。”
陈咸点点头,问陈操之昨日去宝石山访道经过,得知葛洪葛仙翁允诺操之可以随时借阅其藏书,惊喜道:“葛稚川蔑视功名、孤傲不群,他看得上人物不多,能与你如此相投,可谓有缘,他由儒入道、学识极丰,你以后要多向他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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