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是第次看到陆葳蕤兄长陆长生,陆长生二十多岁,容若槁木,魂不守舍,这副病入膏肓模样看得陈操之都暗暗吃惊,心道:“陆使君知曾从学于葛师,若让医治他这儿子陆长生,那可难措手,只知几个偏方而已。”
所幸陆纳只说书画,未及其他,那陆长生也只小坐会,便与陆禽道离开。
陆纳道:“操之,已遍请郡城附近五县知名画师,于下月十九日携其冬月花木画作赴郡,齐聚陆府惜园,诗画佐酒,畅叙幽情——还特意派人去会稽请张墨先生来此,与卫协先生起作为本次冬月花木绘画雅集评判——”
陆葳蕤道:“可是爹爹,张墨先生与卫协先生不和啊。”
陆纳是名士派头,不顾忌这些,笑道:“倒要看看他二人在起会怎不和,最多到时让他二人各据高座、评判画作就是,这样他二人都会打点起精神,更用心思才是。”
去真庆道院观赏茶花后第三日,卫协《桓伊赠笛图》完成,前后用二十天,陈操之观摩卫师绘作此画全部过程,从立意、构图、用笔、用墨、设色,直至最终收拾全画,观摩过程就是个完整学习过程,顾恺之说他向卫师学画四年来,像这样完整观摩也没超过十次,因为卫师作画时间跨度极长,比如那幅《楞严七佛图》前后画三个多月。
观摩此画,陈操之受益匪浅,他以前西洋风景画角度偏狭,这是第次对全景构图作画有完整细致解,发现设色比用墨更难,卫师用色只有朱红、藤黄、花青三色,但呈现在画面上颜色却极其丰富,这绝不是年半载能体会和掌握啊。
这半月来陈操之也画三幅花卉图,待卫协画完《桓伊赠笛图》后呈上这三幅习作请卫师指教,卫协看之后略略指点些不足和疵点,说道:“画分六门,人物、屋宇、山水、鞍马、花鸟、鬼神,操之可先从花鸟入手,渐至屋宇、山水,而要画人物则先由鬼神入手——”
边顾恺之笑道:“画鬼容易画人难。”
卫协大笑,将《桓伊赠笛图》交到陈操之手上,说道:“操之,你携此画去呈献给陆使君,就说老朽病体未愈,不便亲去,由你转呈。”又问:“操之,你可知为师绘作此画用意?”
陈操之告辞时,陆纳道:“操之,还未欣赏过你竖笛妙音,下次休学日请携柯亭笛来为奏。”
陆葳蕤道:“就到惜园百花阁吧,那里有临水石舫,适宜吹笛。”
陈操之答应,从陆府出来,乘牛车驶
陈操之深深施礼道:“是卫师提携操之,卫师恩德——”
卫协摆手笑道:“你师徒,不说那些——陆纳交游广阔,往来者俱是高官豪门,让你将此图呈送给陆纳,即是为你制造声望,你出身寒门,想要立身扬名,可要比士族子弟加倍努力才是。”
与葛洪样,卫协对陈操之有深切惜才之念,不愿看到这样个好学聪颖少年因为门第而屈居下潦,总想扶持他把。
……
次日又是休学日,陈操之携《桓伊赠笛图》去见陆纳,陆纳叹赏不已,把侄儿陆禽、儿子陆长生,还有陆葳蕤都唤来欣赏,陆禽依然副不屑样子,碍于叔父在这里,没有直接出言讥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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