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光笑眯眯地道谢,又请客人慢用,便拎着壶去厨房间。
其实店里般都是直接端上烫酒皿子,倒好水,就不管,由客人自己烫酒,但刚才阿圆动作大,似惹人不快,沈韶光便去描补描补。
想来这老丈非富即贵,家中规矩严,婢子们都屏声静气、小心谨慎,没见过阿圆这样……
沈韶光护短,觉得阿圆动作虽大些,但算不得粗鲁,最多算是——率真可爱,看来旁人并不这想。唉,服务业啊……
沈韶光又疑惑,这老丈非富即贵身份,怎身边没带个随从奴仆,就自己个儿跑到外面吃酒来?
沈韶光胡扯:“是位舂米李娘子。”也不算全胡扯,那位四十余岁宫女老师,原先确实做过舂米活儿,哪怕后来转司教学,手上曾经磨出茧子也还在。
老者没能从这娇艳女郎脸上看出什故人影子,便点点头,民间能人异士很多,坎坷际遇者也很多,今日故地重游,心头缠绵着陈年旧事,故而见什都生出些疑惑来。
老者随意地点招牌“狮子头”“玛瑙肉”“鸡脯茄丁”“炸子鸡”“鱼羊鲜”“芙蓉肉”,又要“醋鱼”“烩菘菜”“香醋芹梗”“八宝豆腐”,酒也要角。
菜陆陆续续开始上,阿圆盘盘端过去,摆在食案上。
阿圆长于市井,又本也是粗枝大叶性子,沈韶光虽也教她些,动作上仍难免不够细致,老者轻皱下眉头,却没说什。
账时候,走进来个留三绺美髯、穿锦面裘衣老者。
时候还早,店里没什人,沈韶光请老者随意坐,又用小托盘端过杯饮子来,笑道:“老丈喝些热热红枣枸杞饮子暖暖。”
已经到深秋初冬,不知什时候初雪即至。为驱寒,沈韶光用姜、红枣、枸杞煮这红枣枸杞饮子,喝下去,全身都暖融融。
自从来于三,又不做早点生意,沈韶光多不少闲情逸致,比如煮点私房饮子。后来有熟客来便分出去两杯,再后来便干脆成店里免费饮品。
听沈韶光叫“老丈”,老者有些感慨地笑,道谢,端着饮子,又打量店内布置,目光落在那幅山村野店图上。
正琢磨着,老
沈韶光接过阿圆手里热水壶,笑道,“儿给老丈先烫小壶吧?”
老者点头。
沈韶光在旁边正坐,缓缓地把热水注到烫酒皿子里,忖度着时间,手指碰下壶壁,温度适宜,拿起酒壶,略摇摇,使壶里酒热度均匀,用雪白布巾子擦过壶底,才给老者倒上碗。
老者微笑着点下头,赞却是别,“小娘子做得好玛瑙肉。”
还没吃,先说好,要是恭维,要是曾经吃过,这老者想必是后者。
沈韶光递上菜单,老者看看菜单上字,又看眼那画,“小娘子这菜单子是请何人写?”
“市井小店,讲究不起,是儿自己胡乱写。”
老者有些惊讶地看着沈韶光,“那墙上村店图也是小娘子所画?”
“是,胡乱涂抹,让老丈见笑。”
“不知小娘子师从何人?”说完自己先笑,可是魔怔,小店主人能师从何人,但也或者是没落大家子弟,又想到这店名“沈记”,便仔细地打量沈韶光,似想从她脸上看出另个影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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