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光眯眼笑道:“阿叔不觉得儿如今日子很好吗?有草堂,有桃李,有瓜菜。”借是楚棣刚才说沈谦归园田居梦话。
楚棣皱眉笑斥:“你若是小郎君,再不管你。”
说到这个,楚棣就想起那“形迹可疑”林少尹来,虽这般话不适合个世叔对侄女讲,但这种时候,也没有旁办法,只好从权,况且阿荠也不是那种羞怯小娘子,“你与那林少尹——”
沈韶光觉得这位前刑部侍郎简直太绝,若不是辞官早,估计能进史书,后代或许还有专门以他为主人公小说和电视剧,《楚公案》《神探楚棣》之类。
沈韶光不扯什门楣,“那位少尹性子太冷,儿太散漫,不合适。”
“这多宦者宫女,其实是有点人浮于事。这个时候,多半在听老内监讲古。什太液池荷花精,膳房老鼠怪之类……”
沈韶光嘴里掖庭生活,片岁月静好,却不知她越这般说,楚棣心里越哀痛,小小孩子,要经历过多少磋磨,才觉得这点清闲值得拿出来说。
至于出宫始末,则更简单,沈韶光笑道,“去岁天旱,放出些宫女来,儿与那管着汰换宫女宦者些钱,报个病,也就出来。”沈韶光又想起林少尹来,当时这哥们儿冷着张脸,着实有些吓人,谁想到现在竟然会与他探讨情感问题。
楚棣没问她为何没回洛阳,显然,小阿荠是个有主意,不是那种遇事只会嘤嘤嘤娇弱女郎,既能自己过活,又何必去给别人添麻烦,自己也不得痛快?
说完自身情况,沈韶光也发问:“阿叔是怎认出?”李相公可没认出来。
性格不合实在是古今都好用托词,楚棣咽下到嘴边话,挑眉看她,沈韶光微笑。
半晌,沈韶光到底端正神色,“儿不管去洛下还是随阿叔去,还是在李相公处,都是先父女儿,既泯不这重身份,在哪里都是样。这些都是儿当承担,儿承担着就是。”
楚棣想起十几年前,就在不远处宅子里,那个总是从容得有些散漫人脸毅然,“只做自己当做。”
楚棣深深地看眼沈韶光,还真是亲父女!
沈韶光却又笑起来,颇真诚地说,“说实话,儿对如今日子真是很喜欢。阿叔看,儿出宫不过年,便有这间酒肆,还买小宅,假以时日,保不齐能成为长安巨富呢。到时候便在终南山买片别业,渭水也要片,阿叔再来长安,
楚棣笑道:“原在刑部,单凭幅吏人们涂最多有五分像画影,便认出男扮女装罪犯。”
沈韶光睁大眼睛,不知这样观察力是天赋异禀,还是训练有素结果?
楚棣没说是,自己与沈谦少年相识,不比李相是后来做官才认识,两家又毗邻而居,通家之好,故而对沈家阿嫂也熟悉,阿荠眉眼长得像其母,嘴巴却像乃父。
既然说到这里,沈韶光便干脆求楚棣,“还请阿叔莫要告诉李相事,李伯父到底做着官,不知多少人盯着呢,儿这样身份,实在不宜有太多牵连。”关键是,让人家难做。对故友怀念,与接收故友长久麻烦,不是种事。就让那份没变故人心好好保留着吧。
楚棣缓缓地点头,看着沈韶光眼睛:“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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