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个包衣突然哇声叫,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壕沟中顿时乱纷纷,张忠旗推开前面两个包衣,用顺刀刀鞘拼命劈打那个包衣,边骂道:“狗东西发癫怎地,不想死就起来!”
此时外面声炮响,发炮弹从头顶上呼啸而过,黄善害怕左顾右盼,他两腿发软,身子靠在壕沟壁上喘气,他到旅顺之后看过无数死伤,很多包衣断手断脚,拖回去之后也无人医治,在极度痛苦中死去,也有很多人战死,死法各不相同,却都是非常凄惨,黄善在夜间很少能入睡,他担心随时会从哪里丢来发火雷,把自己炸死。
壕沟中片嘈杂,几名包衣在劝说那个大哭包衣,让他赶快起来,黄善扶着墙也准备过去,身子突然被人用力推,两名提着云梯刀镶黄旗余丁从他身边挤过,来到那哭喊包衣面前,不由分说将那包衣按在地上,张忠旗还待劝说两句,名余丁挥刀就往张忠旗斩来,壕沟中狭窄,眼看躲避不过,黄善不知哪来力气,在后面抓住张忠旗衣服带,张忠旗身子往后跌倒,堪堪躲过云梯
过去,其中有两个就是在飞彪铳那段防线,他们应当知道飞彪铳需要半埋土中,射程也就那点,皇太极跑到靠东地方,应该是打不到。”
陈新叹口气道:“倒是希望炮炸死他,后金多半会分崩离析,对付起来也就容易很多。如今各旗虽是有些不协调,但从今天看来,皇太极威望足够,否则他不能发动如此庞大进攻,咱们此时就不要去想后金内部如何,也不要管谁是皇太极亲信谁不是亲信,切按战场需要来打。”
“属下明白。”
……
黄善跟在张忠旗背后,行走在深深壕沟中,前后都是同样包衣,他们有些背着土袋,有些扛短梯子。黄善额头上全是密密汗珠,这群包衣有五十多人,都来自他同个牛录,后面则跟着三十多个蒙古兵,然后是五十多个甲兵和余丁,其中有十个来自镶黄旗。
今日是轮最大攻势,所有土墙方向人马都要出击,镶黄旗人更像督战队,按照今日牛录额真说话,没有鸣金之前,所有退回人都要斩首,拨什库指定人员后,在每个人后颈用红色划个圆圈鲜红标记,凡是作战结束前出现在后阵,巴牙喇就地斩首。
包衣贯排在第轮,发下火雷他们已经用过两次,都是点燃后扔出去,从最近壕沟话,大概三成能够扔到登州土墙后。
阵阵喇叭声吹响,后面甲兵大声呵斥,张忠旗喊叫声,前面包衣便开始行走,队列中有人低声哭着,仿佛去上刑场。
壕沟转入直路,这段直路很短,尽头处有个高点土垒,能挡住登州兵视线,黄善跟在张忠旗身后,路不停往头顶两侧张望,生怕突然落下个瓷雷,那种刺猬般火雷威力强劲,虽然有时候也会在地上砸坏而不响,但只要是响,就会爆出十多块瓷片,挨个就没救,尤其对于包衣来说,他们是没有下火线养伤资格。
再次横向转弯后,进入斜向前进壕沟,黄善曾经在这里挖掘,知道离登州镇只有二十来步,当时为挖这条壕沟,死在这里包衣有二十多个,壕沟两侧还残留着瓷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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