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善连连点头,张忠旗盯着黄善看会,又退开两步,悄悄翻上拦马沟,摸索着往前爬去,黄善看着他消失在黑沉沉夜色中,自己把身子重新伏在拦马沟中,等到他认为确实安全后,才往旅顺方向摸去。
旅顺黑沉沉土墙在眼前越来越近,似乎有些汉语说话声,土墙后有隐约火光,黄善紧咬嘴唇呜呜哭着,往着火光方向爬去。
……
夜幕下旅顺城外,离后金汗旗百步地方,皇太极脸落寞站在土墙上,静静看着远处旅顺城墙上几个昏黄灯笼,淡淡血腥气随着海风飘来,钻进他鼻中。
他身边只陪着豪格,豪格轻声对皇太极说道:“汗阿玛,不能再打。咱们大金精锐长于野战,不擅攻城,尤其是此种土墙蜿蜒起伏,城墙下亦会被攻击,今日攻上土墙,已损失外藩蒙古千百,乌真超哈和天佑军九百,甲兵和余丁千三百人,牛录额真十人,甲喇额真三人,巴牙喇氂额真人,梅勒额真人,另有伤者上千,这还是没算包衣数,最后还被赶出土墙,火药用度过千斤,铅子消耗殆尽,连盛土袋子也用完。”
在脸庞上冲出道道泥土沟渠,他手中刀子不停抖动着,“你要是敢过来,就跳出去叫唤说这里有个建奴,登州兵过来你就跑不掉。”
“你穿着棉甲,叫唤声,你也会被射死,你以为棉甲真挡得住铅子?”
“原来你给穿甲衣就没安好心!你要杀就现在杀,总也是死,就拉你起。”黄善边哭边道。
“你是家包衣,你休想逃去登州镇。”张忠旗语气依然凶狠,他蹲在拦马沟中,手中顺刀闪闪发亮。
黄善涕泪横流,吭吭吭边哭边道:“你今日带回去,明日……又要填壕,明日包衣寥寥,甲兵都盯着,你都必死无疑,你张忠旗是旗丁,也是个汉人旗丁,你样是个填壕命。你让过去那边,日后你被登州镇抓到,还能救你。”
皇太极仿如不闻,等好会才轻轻问道:“有没有大臣来找过你?”
“各蒙古台吉怨声载道,各旗贝勒、台吉、贝子都不愿再打,包括岳托和济尔哈朗在内,他们私下都找过儿臣……”
“他们都不愿打?”
“下午时候,几处重点突击地方进入肉搏战,对方死战不退,最凶狠不是那些登州
“求你放过,要活命。哑巴让你做好事,你在辽东帮着鞑子做那许多恶事……”
张忠旗愤怒打断道:“没有,只是要活下去。没害过人,家子都被杀。”张忠旗呜呜低声嚎哭,“不想死,不想死……”
“你有害人,你帮着鞑子头逼迫包衣,到旅顺都害死那许多人,你今日放过,给你儿子积德……你非要逼回去,跟你同归于尽!只要拼死扎你刀,建奴不会救你,哑巴他们样会死,你放过,们都不会死。”
黄善面容扭曲着,鼻孔中流出串鼻涕,糊在他嘴上,随着他呼吸鼓起小泡,张忠旗用左手捂着自己胸口,两人握着刀在寂静拦马沟呜咽,流着眼泪对视。
等很久,张忠旗停住哭声,抹抹脸上泪痕,往后面退两步,低声说道:“让你走,但你要等先爬回壕沟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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