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押着囚车过境,总是能吸引普通老百姓兴致,渡口旅人,商贩立即聚过去围观,林缚他们离得远,只看见最后辆囚车里坐着个穿红袄子女人,披头散发,刚才那四个汉子也从铺子里走出来,杂在人群里围观。
林缚下意识想到这四个汉子出现在这里是要劫囚车,侧脸看见傅青河神色大变,折身便往官道那边走去,林缚也不多问,跟着傅青河后面走过去。
等他们走近,那队官兵正押着囚车进驿馆,林缚只看清最后那辆囚车上红袄少妇脸,她容颜枯槁,憔悴不堪,细看去标致脸上给划两道细口子,身上红袄多处给刀锐割破,露出里面发黄棉絮来,左胁后露出小块肉,给初冬寒风吹得发白,只是少妇双手给上枷锁,也无法伸手去遮下。
看情形,押解官兵要在驿馆里过夜明天才会赶路。
先前那四个汉子已先转身进铺子,傅青河神色凝重,林缚轻声问道:“也是故人?”
渡口情形——那四个汉子正观察渡口前情形。
林缚见傅青河若有所思,轻声问道:“傅爷知道他们是什来路?”黑脸青年无意间说破他们本来是随身带着兵器,只是担心渡口盘查才将兵器藏在他处,也许他们还有同伙,再说他们怎看也不像普通商旅。
“十年前故人。”傅青河说道:“他们却认不得。”
“哦?”林缚回想那中年人看傅青河情形,心想傅青河十年间变化应该挺大,他又瞥铺子窗里眼,那几个汉子眼睛都盯着渡口巡检司官兵身上,看不出他们在这里要干什,见傅青河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大概也在想这个问题。
“不管他们,们先去看船。”傅青河说道。
傅青河走到无人处,神色凝重跟林缚说道:“故人遇难,傅某人不能袖手旁观,傅某若遇不幸,小姐及诸子唯有拜托林爷。”说着就要下拜。
林缚伸手将傅青河搀住,说道:“事因尚不明,傅爷此时就托后事,会不会太早?”
傅青河时不知道说什好。
“傅爷当是怕事之人?”林缚说道:“还是先见故人再说。”
傅青河感激按着林缚肩膀,感激
林缚不吭声跟着傅青河往渡口边走,看得出傅青河对突然出现在渡口四个人很关心,不过他们首先要将二女跟诸少年接上岸藏匿起来,管不太多事。
林缚身份牙牌没丢,他与傅青河随身携带兵器不怕盘查。
林缚虽然是东阳林家旁支子弟,考中秀才之后,也是七夫人顾盈袖帮着说话,本家许他归宗。与寒族贱户竹木制牙牌不同,他身份牙牌是铜质,上面标明他秀才身份以及他东阳石梁县功勋望族出身,也就有仆从跟随及携带护身兵器特权。
这个时代,就算是想要拿着刀剑行侠仗义,游走江湖,也是需要个好出身,官府对民众持械管制虽然没有严格到几家共用把菜刀程度,但是普通百姓没有特殊身份跟证明,大庭广众之下拿着刀剑招摇过市,被官府发现,不给被当成盗匪缉拿才怪,稍有反抗都会格杀勿论。
林缚与傅青河蹲在岸边观察河里轻舟,打算夜里下手,听着远处有辚辚车辙声传来,站起来看见有队官兵押着四辆囚车从北面官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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