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看葛司虞如此,笑着问:“葛兄家传将作营造之学,可有著书传世想法?”
“将作之杂术,也能著书?”葛司虞眼睛发亮。
“怎不能,前朝将作寺少监李存翰所著《将作经》,葛兄难道未曾读过?”林缚笑着问。
“这……”葛司虞豪爽性子也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在将作行里,李存翰可是祖师爷样存在,焉能奢望跟祖师爷相比。”
营造将作,说白就是建筑工程学,林缚因为集云社要兴土木,除在江宁城里聘请大匠之外,他自己也搜寻古人有无这方面专著,谁能想到千百年来仅有四百年前李存翰部《将作经》传世?
真拿不出这银钱来,只能勉为其难到日子来听赵兄讲学。”
葛司虞从怀里拿出汗巾将书仔细包好,年将不惑他留着短须,性子豪爽他是个胖子,春寒天冷,衣裳也穿得单薄。
葛司虞父亲本是江宁工部大匠,后因功受赏脱匠籍,他得以参加乡试,勉强考中举人补职进江宁工部当个书令史。同赵舒翰样,都是江宁城里最清闲清寒闲官,甚至比赵舒翰还有不如。
集云社解决河口江堤地权问题之后,这几日就准备要大兴土木。
赵舒翰拉着葛司虞到河口来拜访林缚,说是带着他访友蹭酒喝,实际上是拉葛司虞过来帮忙。葛司虞承袭家学,又在将作厅长期任职,本人对营造将作土木之事十分精通,正是集云社大兴土木要用得上人才。
赵舒翰在书文经史上有着极深造诣,字画功底都是超流,还受清流同僚欢迎,葛司虞考中举人本就是勉强,再说他是匠户脱籍子弟,即使在营造将作上有满肚子学问,还是受到那些清流同僚排斥。赵舒翰给贬来江宁,兴趣转移到杂学匠术上,没多少时间葛司虞就跟他结为好友,直持续至今。
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在河口流民惨案发生之后,赵舒翰将葛司虞引来跟林缚相见,才几日工夫葛司虞就将林缚引为知己。集云社在河口大兴土木,葛司虞也当仁不让当起监工跟设计师来。葛司虞在江宁工部当书令史本就是闲差,整日发愁没有事情做,这几天每日跟赵舒翰到衙门应过卯后就直接出城到河口来帮忙,不求其他,只要林缚管他与赵舒翰或其他同前来好友席好酒。
不谈其他,集云社大兴土木,又要赶在春汛来临,江水上涨之前在江滩上挖出条供千石大船直接停泊江崖深水道,从江宁府工曹以及江宁工部那里偷偷摸摸请几名大匠来做事,这些大匠要就是葛司虞之父带出来徒弟,要本身就归葛司虞管辖。对于葛司虞热情,林缚当然是求之不得,他这几天让林景中专门给赵舒翰、葛司虞备马车接送。
赵舒翰如今性子已经变得十分谨重,虽说书稿早就在年节前托付给正业堂雕版印制,但是书稿未印出来之时,他只字不提,就是怕到头来因为其他不可预料变故变成为场空,所以葛司虞也是到这时才知道好友书著即将付印问世。
葛司虞将《提牢狱书》包好,还忍不住拿到鼻端闻那浓郁墨香,既为好友高兴,心里也十分羡慕。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