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祝吃完肉盒子,显得红光满面,笑道:“哎,都在这干五年,打气从来是毛钱,不能涨不能涨。”
“那别,补胎,挫皮……”
“呵,咱们修自行车,直都是这个价。”
褚青撇撇嘴,也没再多说,继续无聊地等活。
今天生意,明显不如前两日,过中午,才接到第三位客人,而且麻烦
“什不行,都买,你就吃吧。”
“,吃过。”
“得,你那半拉馒头也叫吃饭,赶紧,会凉。来,你这身衣服再借穿穿。”褚青不由分说,硬扯掉他外套披上,又拎过张马扎,大马金刀地坐,随口道:“师父,昨天咱们修几个?”
“十四个。”
他点点头,无聊地左瞅右瞅,等好半晌,才老远看着女,歪歪扭扭地骑车奔这边来,拍拍大腿,道:“来活!”
“你那不是!”老祝明晃晃地瞄到他手绢里夹着几枚硬币,这货愣装没看着。
“啊!哦,你瞅这眼睛!”
那人拈出枚硬币,塞到他手里,跨上车道:“走啊!”
老祝应声,又瞧下自己破表,这个点,应该不能来吧。
要说那年轻人,脑袋聪明,性格也好,学得又快又精。尤其是给车子补胎,那小皮子磨得忒精细,粘得极贴合,活像个几十年老匠人,半点都没生手样子。
最长也就个礼拜吧。”
“哦,这就没啥事。”那人心里平衡很多,咂巴咂巴嘴,帮着琢磨道:“分析啊,他肯定是为干点什事,必须得用着这修车。”
“干啥事啊?可别搭上。”老祝怔,略微不安。
“哎,那倒不能。”他摆摆手,道:“人可能为追小姑娘啊,自行车老坏,小伙子特意花钱来学学。现在年轻人都好这个,浪漫,不用担心。”
浪漫不浪漫,老祝不想知道,他只惦记着赚点安分钱,稳稳当当地养家糊口,忙道:“对,合计也是。要不你说啊,天才十几块钱,好家伙,冷不丁下给五十块钱,老觉着不踏实。”
“打气儿!”
那女到跟前,直接扔出两字。
“……”
褚青郁闷地抽出气枪给她,道:“毛。”然后,他便盯着那女,开始扑哧扑哧做活塞运动。
待她闪人,立马建议道:“说师父,你也该涨点价啊,打气才毛钱,涨两毛也行啊。”
若真有这个徒弟,不论传业,还是传家,够够。可惜啊,修车不是啥正行,上不得台面,也起不家,只能几毛几块凑合活着。
他正想着,就听后面声喊:“师父,给!”
刚转头,还没反应过来,个塑料袋就甩进怀里,却是块喷香肉盒子,还余着温度。
“趁热吃吧,今天晚点。”
“哎,这,这可不行!”老祝莫名恍神,顿片刻,才连忙推拒。
“有什不踏实,白给钱还不好!”
那人直起身,把自行车翻过来,踹两脚,赞道:“就你这手艺,绝!”
“块钱!”老祝没理他拍马屁,直接奔实惠地说。
“知道知道!还能欠你……”
那人说着就去摸兜,结果左找右找,半个大子没掏出来,不由笑道:“哎哟,不好意思,出门急,忘带钱。这眼瞅着迟到,晚上给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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