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芳持着茶杯,三角眼转,说道:“咱家却有件心事,想让你去解决。”楚瀚道:“公公请说。”
梁芳道:“有个家伙,之前在朝中老与作对,已将他贬到武汉去。这人颇有才干,怕他哪天又被召回朝中,找算账。因
中有钱犯人缴付“清白费”,直到缴足银两,才肯放人。楚瀚心知东厂提督人人都这干,已属常例,也非不可告人过恶。当夜他跟何美谈到甚晚,约定往后定期相聚,才道别离去。
楚瀚在东厂没有探到什消息,便又到京城里继续打探。市井之中,关于宦官作恶流言可多;楚瀚很快便听到不少关于尚铭恶行,包括强占民田、强夺民宅、包揽诉讼、冤枉良善、超征田税,等等,但都不足以动摇尚铭地位。
这日楚瀚来到京城烟花街巷,潜入几间去探听,但都没探得什有用消息。正想回去时,恰好听见间院子里传来人声。他潜入偷瞧,正见到两个老鸨和几个乌龟(古代把在妓院里做事男人叫乌龟)聚在那间院子后院里,老鸨站着把风,乌龟拿着铲子在地上挖坑。个老鸨不断催促乌龟赶快挖,另个老鸨喃喃骂道:“操他十八代祖宗!这什世道,卖笑,唱戏,谁被那尚家小霸王看上,谁就倒大霉!这回死是们院子,下回也不知轮到哪个院子倒霉鬼!”前个老鸨道:“别多说啦,钱都收,快把人埋事。”
不多时,乌龟们挖好坑,从旁边抬过具用布包住人形,放入坑中,又用铲子将坑填上。
楚瀚听她们说到“尚家小霸王”,顿时留上心。他继续留在那间院子偷听,几日之后,终于探知枉死是个年轻娼女,被个叫尚德纨裤子弟给打死。这尚德便是尚铭干儿子,之前也打死过个戏子,但是众人畏惧尚铭威势,尚家又总肯花钱消灾,因此也没人敢多说什。
楚瀚知道太监放纵亲友在市井横行,说起来也非大罪,弄出人命来虽麻烦些,但死若是些娼家戏班里卑贱之民,官府更不会去查察追究,更别说动摇尚铭地位。
但楚瀚并不死心,继续调查下去,发现这尚德最新相好是个擅长唱苏曲歌女,恰巧兵部尚书王恕侄儿对这名歌女也十分有意,请她来家中唱过几回。楚瀚并不出面,只靠何美去传播流言,说道尚德相好被王恕侄儿抢去,让他戴绿帽云云。小霸王尚德闻言大怒,想也没想,便带人冲入“情敌”家中,阵乱打胡揍,将王恕侄儿打个半死不活。
打死戏子娼女是回事,打伤大臣子侄可是另回事。王恕性情耿直,大怒之下,便上奏皇帝,次日文武百官全都听闻此事,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事情闹大后,终于惊动皇帝和万贵妃。万贵妃叫尚铭来叱骂顿,免他东厂提督职位。
楚瀚将事情经过向梁芳禀报,梁芳高兴已极,对楚瀚手段极为赞赏满意,着实夸奖他番。
这日他唤楚瀚来,请他喝清茶,吃甜点,闲闲问道:“说楚瀚哪,咱家交办你这些事儿,你都办得极为妥当,想来对你来说实是大材小用。你觉着无聊吗?”楚瀚道:“那怎会?楚瀚日子过得挺高兴,多谢公公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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