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瀚道:“派人去请,应能请到。”又道,“另有位,姓李名东阳,也是个人才。李大人也曾中过进士,不幸遭东厂冤狱,侥幸装死逃出,化身道
知道自己角色举足轻重,不论必须干多少恶事,他都无法回避,无法拒却。没有他在西厂,太子生命便如风中之烛,随时可以被敌人掐而灭。
他只能深深藏起内心挣扎和痛苦,打起精神跟着汪直放肆胡搞。有时实在难以忍受,便躲到好友尹独行家中饮酒,发泄心头郁闷。他往往跟尹独行对饮,直至大醉,醉后便抱头痛哭场。尹独行不料自己语成谶,楚瀚果然卷入这既混乱又沉重局势当中,无法自拔,日子岂止是难过,简直是场无止无尽折磨。他眼看着楚瀚日渐削瘦,眼中点灵光也渐渐隐去,只能尽力安慰他,鼓励他。每回西厂陷害什人,楚瀚必会将别人进献给他银两搬来尹独行家,请他帮忙善后。尹独行往往彻夜在城中奔波,四处散发银两,尽力弥补楚瀚罪恶,洗清他满手血腥。
日子便这过下去。这夜楚瀚潜入宫中探望太子,见到太子正在读书,教他乃是老太监覃吉。小影子安安静静地睡在旁暖炉边上,它听见楚瀚到来,只睁开只眼睛,抖抖胡须,算是打招呼,便又闭上眼睛。
覃吉年资和怀恩相近,饱读诗书,在怀恩请托下,担任太子启蒙老师,每日向太子口授四书章句及古今政典。太子年幼时终日住在夹壁密室之中,不见天日,瑶人母亲虽识字,但读书毕竟有限;这时听覃吉滔滔不绝地述说圣贤之言和历史典故,都是以往闻所未闻道理,只听得津津有味。
楚瀚见太子读书认真,心中欢喜,潜在屋外偷听好会儿。夜深之后,太子上床就寝,楚瀚等他睡着,才悄然入屋,来到太子床边。楚瀚静静地望着太子安详脸庞,伸手摸摸睡在旁小影子,脸上露出微笑,却又情不自禁地长长地叹口气。如此呆望好阵子,他才如夜风般悄悄地离去。
过几日,怀恩召楚瀚相见,谈起太子读书进展,说道:“太子识字已多,该是时候替太子聘请几位学识渊博、人品端正师傅。”
楚瀚点头称是,想起大越国皇帝黎灏满腹经纶,出口成诗,暗想:“太子将来要成为位英明皇帝,将书读好自是必要。”但他自己也没读过什书,又怎知道该去哪儿替太子请老师?忽然灵机动,想起个人来:谢迁。
他记起许多年前,梁芳曾派他去武汉对付个名叫谢迁被贬县官,这人曾高中状元,满肚子文章,尤善言谈,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当年有个姓万地方恶霸有事求他,他不肯答应,那姓万软硬兼施,却总被他顿言辞说得面红耳赤,狼狈而去,不敢再来滋扰。
楚瀚想到这人,当即道:“想到个人,或可任用。此人姓谢名迁,浙江余姚泗门人,中过状元,后遭人排挤,被贬去武汉,之后因病辞官回乡。这人不但学识丰富,口若悬河,而且极有风骨。若能请得他回京替太子讲学,再适合不过。”
怀恩点头道:“谢迁这人略有所闻。当初听他托病辞官,就猜想他绝意仕宦,不愿留在官场蹚这浑水。你说们请得回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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