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离不弃,必生死相依”,惠嫔走后,朱岚岫直低低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充满泪意,终于,有两滴水珠落下来,掉落在被子褶皱里。
第二日,延禧宫闹鬼消息又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据说那个披头散发白衣女鬼又出现在延禧宫,还双手卡住方皇后脖子,将她掐昏过去。这样接连受到巨大惊吓后,方皇后已经崩溃欲绝,醒来后痴痴颠颠,满嘴胡话。
“听说吗,方夏瑾已经快疯”,王贵妃将惠嫔召唤到景仁宫中,面有得意之色。宫女绿翘正在为王贵妃涂染长长指甲,那血红色颜料是用凤仙花花瓣研磨做成色料,再加入明矾、蛋白、明胶、蜂蜡等调制而成。
惠嫔声感喟叹息,打破冷肃沉寂。
“你叹什气呀,难道你还同情那个恶毒女人?那是她咎由自取!”王贵妃不满瞪眼。
,惠嫔和端妃样,其实并不情愿服侍皇上,还有康妃、荣妃她们,又有哪个是心甘情愿被“虐待”呢,她嘴角间浮现着份凄凉微笑,默然无语。
惠嫔抬起左臂轻理云鬓,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雍容华贵龙凤呈祥白玉镯子。
朱岚岫道:“皇上定很宠爱你,才会将这名贵玉镯赠与你。”
惠嫔轻叹道:“宠和爱不是回事,哪怕是过去倍受隆宠曹端妃,皇上都不见得有多爱她。总感觉,皇上心里藏着个人,个让他爱恨交织女人,爱之深,所以恨之切。也许们这些得宠人,都只不过是那个女人替代品吧。”
爱之深所以恨之切?皇上对什人爱恨交织?难道是那个被铁链铐锁在地下寝殿里女人?朱岚岫生生打个冷颤。
惠嫔低声道:“嫔妾不是同情皇后,而是感叹世事无常,也许切都是因果报应吧。”
“个疯子,怎配母仪天下”,王贵妃鄙夷低嗤声,似笑非笑地凝睇惠嫔。
惠嫔不说话,只是盯着王贵妃指甲,那暗红色停留在指甲上,就像凝固鲜血,触目惊心。
王贵妃瞟惠嫔眼,“晓蕙啊,你以前跟着阎贵妃,能说会道。现在怎跟个锯嘴葫芦似”。她语声微顿,又道:“皇上也宠幸你这久,怎肚子迟迟不见动静?”
惠嫔先是愣,随即吞吞
惠嫔转身将桌上药碗端到朱岚岫面前,很轻柔用银匙拨动着,“已经不烫,来喂吧”。
“自己来吧”,朱岚岫本就不习惯被人伺候,更何况是皇上嫔妃,她双手接过惠嫔手中药碗,仰脖,整碗药灌下去,她此刻心思苦楚得浓烈,如那深渗入她唇齿之间,让人呛然落泪又苦又浓药汁。
惠嫔深深望着朱岚岫,期期艾艾,“公主其实比们幸运多,们这些进宫女人,都身不由己。而公主你,至少还有爱权利,如果是公主,有幸遇到个想爱人,他若不离不弃,必生死相依”。
朱岚岫眼里迅速蒙上泪影,讷讷难言。
惠嫔接过空药碗,深深注视朱岚岫,用手握住她手。惠嫔手冷得像冰,她话语中有专注、关怀和怜惜,“该走。公主病不只在身体上,还在心上。不管结局如何,能爱就执着去爱,起等你们最后,最后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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