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呼延先生,来晚。”于文洋见他,脸上立刻溢出笑容,完全不像是个昨晚还受到袭击差点丧命家伙。
“你不是来道歉?打扮得这精光水滑做什?”夏祝辉忍不住问道。
于文洋轻蔑地看他眼,说:“因为今天下午就要坐飞机去瑞士啊,如果不早点准备好,怕耽误飞机呢。”
“怎可能?”夏祝辉瞪圆眼睛,“你是昨晚命案目击证人,按规矩,在该案出庭作证之前,除非特殊情况,是不能出国!”
于文洋耸耸肩膀:“大概……就是那个‘特殊情况’吧。”
,从幼儿包屁衣、连体服到三四岁小女孩针织衫、花裙子,都整整齐齐地叠着。桌子正中摆张段明媚照片,只是镶黑框。周围摆着圈还没有枯萎太久鲜花,竟还散发着淡淡余香,旁边簇拥着摇铃、积木、拨浪鼓、布娃娃、火火兔故事机等玩具,都既简陋又陈旧。桌子右上角有只蛮大牛皮纸盒,打开盖子看,都是些奶瓶、橡胶奶嘴、牙咬胶什。在桌子左上角,整整齐齐地摆着摞儿童读物,其中有几本《365夜故事》《小灵通漫游未来世界》《动脑筋爷爷》,纸张早已发黄,扉页上竟还歪歪斜斜地写着段新迎名字。
原来这间屋子,是段新迎为女儿设置间小小灵堂,供奉都是她生前用过物品。玩具上没有丝灰尘。鲜花都是手摘野花,从附近零落花瓣种类来看,应该是每每枯萎就换上新。而那堆书,分明是把自己儿时读物,让女儿起分享……
完全可以感受到,段新迎出狱之后,每天擦拭女儿遗物辛酸与悲痛,甚至可以想见他抱着女儿衣服,嗅着几乎已经褪尽女儿气息,泣不成声模样……
呼延云凝视着段明媚照片,鼻子有点发酸,他突然想:假如这是女儿,假如是女儿遭受段明媚样悲剧,会怎样?
他不敢再往下想。
夏祝辉眯起眼睛看着他。
“呼延先生,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还急着完事好去赶飞机呢。”他笑着说,神情有如马上要上场表演驾轻就熟小品演员。
呼延云望着他,慢慢地点点头。
“等下。”于文洋好像突然想起什,“咱们说好,巩柱呢?”
“在
他走出屋子,关上门,重新将铜锁挂上,这是段新迎在这个世界上唯角落,是他被剥夺净尽人生最后残存部分,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搅,任何人也无权打搅。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连串脚步声。
脚步声轻快、细腻、还稍稍有几许得意,不是大部分人在上这种老楼时次迈两个台阶宏阔,而是次个台阶故作优雅地踩踏,仿佛是双作茧自缚手终于解脱束缚,第次在钢琴琴键上游走,每下都要向世人证明自己存在。
接着,门厅出现于文洋面庞,他穿着身簇新灰西装,里面衬衫是浅粉色,扎着紫色领带,皮鞋锃光油亮,副精致到不能再精致模样。
呼延云想起有次他在三联书店听钱理群先生讲座,提到那种“精致利己主义者”,大概就是这样副装潢,再想想于跃,不禁慨叹遗传学在阐释社会现象上之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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