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辩两句,看没有用,就不再言语。”朱老师说,“也许是心里积苦、受委屈太多,周立平对给他处罚什,表现得很麻木。记得那个处分决定,是教导主任在大操场上拿着麦克风,对全校同学宣布,众目睽睽之下,周立平完全没有表情。那个借他笔记又坑他同学,后来直很怕遭到报复,但周立平完全没有,只是,他从此更少跟班里同学说话。”
“这样个人……”郭小芬声轻叹,“在班里,有喜欢他女孩子吗?”
朱老
发白也没换过件,这样家庭出来孩子都缺少温暖,容易性格扭曲……你们也看出来,是个直脾气,尤其对男孩子,就教他们要有个男孩子样儿,就鼓励他要勇敢,告诉他好多不起人都是在孤独和困境中成长起来,他特别喜欢听讲这些,慢慢地跟聊开……把每个学生当自己孩子,当然学生并不定都把当妈妈,可是周立平肯定是对更亲近和信任些。”
马笑中忍不住说:“有您这个老师,是学生福气!”
朱老师笑着说:“其实想走进学生内心,有个秘诀,那就是看他们作文。越是不爱说话孩子,越容易在作文里流露心声。周立平没什文采,写作文不喜欢描写、比喻,但是视角很奇怪,还记得有年春游,带同学们去公园赏花,回来布置作文,别人都写花多漂亮,文艺点儿也有写黛玉葬花,只有周立平写是夜里花园。”
“夜里花园?”马笑中没明白,“他后来又半夜到花园里串游趟?”
“没有,他就是想象夜里花园景象,风、阴冷、伸手不见五指什,他说花最好看不是绽放,而是凋零,但花朵凋零大都在夜晚,偏偏又让人看不到,这种‘黑暗中绝不自怜决绝’才是真正美……”
“有点儿意思……”马笑中嘀咕道。
“有意思?看之后可吓得要命,怕他z.sha,青春期孩子都拿生命当干脆面,以为捏得越碎吃起来越香呢。”朱老师苦笑道,“后来慢慢放心,因为周立平开始健身。哑铃、双杠、打沙袋什。课间休息,外面下着雨,别同学都在屋里待着,他个人光着脊梁围着操场跑圈儿,回来淋感冒,被大家笑话,他也不说什,闷着头擤鼻涕……这跑年,别说顶着雨,顶着雪跑他都不再感冒。”
“确实挺另类。”郭小芬说,“听说,他曾经因为猥亵女生被学校处分过,这是怎回事啊?”
“那件事啊,就是个误会。”朱老师说,“有回上课,有个跟周立平同排、但隔着位女生男同学跟他借笔记抄,等抄完要还给他时,正好那个女生站起来回答完老师提问要坐下,借笔记男同学犯坏,故意把笔记本扔在女生椅子上,周立平去拿,女生往下坐,屁股正好坐在周立平手上……那女生是校领导孩子,平时就跋扈,这下没完没,最后给周立平个记过处分才算完事。”
“可是,西郊连环凶杀案侦办过程中,这个处分可是证明警方所做犯罪个性剖绘真实有效重要依据啊!”郭小芬瞪圆眼睛,“难道当初给他处分时候,他没有替自己辩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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