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时候,另外个朋友何子贞叫曾国藩到他家里去玩,曾国藩抹不开面子就去。去之后,何子贞拉着他下两盘围棋,下完围棋之后,曾国藩棋瘾已发,还不想走,站在那儿看别人下棋。边看人下棋,边在心里进行自搏斗,就像们在作文中常说那样,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个小人儿说,你刚刚给自己制定标准就破坏自己诺言,还怎学做圣人;另个小人儿说,人生在世几十年,多不容易,何苦成天这拘苦着自己,你苦这长时间,该放松时候不如就放松下。搏斗到最后,还是前个小人儿取胜,曾国藩抽身退步,回家继续读《易经》去。
虽然立誓“夜不出门”,曾国藩还是经常仆仆于道。比如道光二十二年(1842)十月二十四、二十五日两天,京城刮起大风,曾国藩仍然“无事出门”,回来后在日记中痛切反省自己:“如此大风,不能安坐,何浮躁至是!”(46)当年十二月十六日,菜市口要杀人,别人邀他去看热闹,他“欣然乐从”。走在路上,曾国藩觉得连这样热闹都要看,实在是“仁心丧尽”,还谈什做圣人?但当着众多朋友面又不好断然折返,经过番激烈思想斗争,“徘徊良久”,他还是最终停下脚步,自己个人回家。(47)
他立誓不再与人吵架。然而道光二十三年(1843)正月初三日,他却又与人爆发场大冲突。对象是同乡兼同年金藻。曾国藩与此人气质不合,素来就对他心存厌恶,正月初三日,金氏和几个朋友来曾国藩家拜年,因为言参差,勾起曾国藩心中前仇旧怨,两人又大吵架。过后曾国藩又自省道:“本年立志重新换个人。才过两天,便决裂至此,虽痛哭而悔,岂有及乎!真所谓与禽兽奚择者矣。”
至于妄言、名心,更是几乎每天都犯。日记中这样记载不绝于笔。比如道光二十二年(1842)十月初二日:“午正,金竹虔来长谈。平日游言、巧言,未改,自新之意安在?”
初八日日记说:“何丹溪来,久谈,语多不诚。午正,会客次,语失之佞。酉正客散。是日,与人办公送礼,俗冗琐杂可厌,心亦逐之纷乱,尤可耻也。灯后,何子贞来,急欲谈诗,闻誉,心忡忡,几不自持,何可鄙至于是!”
十月初九日:“今早,名心大动,忽思构巨篇以震炫举世之耳目,盗贼心术,可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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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不断失败,曾国藩领悟到,这些性格深处缺陷,并不像戒除项单纯嗜好,或者割去个良性肿瘤那简单。吸烟有形有迹,戒烟只需要做到条:手不碰烟具即可。而更多性格弱点是深植于人本性之中。它是多年形成,与人其他部分血肉交融成个整体,远比烟瘾复杂、隐蔽,并非可以用解剖刀单独挑出来割掉。“学做圣人”是终生事业。许多根深蒂固缺点、毛病,通过时半会儿“猛火煮”,不会彻底改掉,只有用生时间去“慢火温”,才有可能慢慢化解。
因此,在修身起始阶段,重要是猛。在进行阶段,更重要是韧。在自完善过程中,个人肯定会经受无数次反复、失败、挫折甚至倒退。关键是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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