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口之败后,湘军元气大伤。曾国藩只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陆师之上,指挥塔齐布、罗泽南两部继续围攻九江,希望能早日攻陷城池。但是九江防守
,两千“精健之卒”,陷于鄱阳湖内;外江水师只剩下运转不灵大船,“多笨重船只,运棹不灵,如鸟去翼,如虫去足”,丧失作战能力,陷于被动挨打局面,战争主动权也就随之转移到太平军手中。(7)
太平军从容地对湘军水师发动更大规模袭击。天晚上,片漆黑,咫尺莫辨,太平军分别从九江与小池口抬出小船三十艘放入江内,携带各种火器,钻入湘军大船船队放火。湘军水师顿时大乱,纷纷逃窜,船只损失无数。曾国藩坐上舢板督阵,不许船只退却,也毫无作用。其情形如同靖港之再现。
更严重是,曾国藩自己座船也被太平军攻占俘获,曾国藩管驾官、监印官全部死亡,船上存放着他带兵历年以来重要文件以及书信日记,至此“文案全失”。连皇帝赏赐他白玉四喜扳指、白玉巴图鲁翎管、玉靶小刀、火镰等东西,都成太平军战利品。连曾国藩自己也差点成太平军俘虏,他在太平军逼近关键时刻投水z.sha,幸被救起。
曾国藩遥望江内船只纷纷溃逃,念及自己花费数年心血惨淡经营起来水师竟遭如此下场,羞愤难当,遂欲效仿春秋时晋国大将先轸榜样,策马赴敌而死。慌得罗泽南、刘蓉等人紧紧抓住马缰,好番拉扯劝解方始罢休。
屋漏偏逢连阴雨,不久,留在九江杨载福水师又遭到风灾袭击,四十条船被完全毁掉,剩下七十多条也破烂不堪,不能使用。这样,湖北武穴以下江面再没有湘军船只,重新成为太平军水师天下。
太平军取得湖口之战胜利,打破曾国藩夺取九江、“克服安庆、直捣金陵”梦想,更让曾国藩陷入漫长困境。
2.曾国藩与胡林翼
太平军在湖口袭击湘军水师成功之后,重新控制长江航道,便分三路上行,发动战略性反攻。咸丰五年(1855)二月十七日太平军三克武昌,湖北大片地区又次落入太平天国手中。曾国藩年多战果得而复失。
这时,曾国藩更加确信上年八月攻占武汉后,不待后方巩固、经济恢复即迅速东下是错误,并在奏折中旧话重提,对咸丰决策提出婉转批评。他说,细思臣等办理错误之处盖有两端:是武汉克复当留重兵驻守,并留战船数千号以为后路声援,稳扎稳打;二是九江未破不应进攻湖口,以致兵力分散,两处受阻。(8)
然而咸丰皇帝不同意这看法,他认为湘军湖口之败仅仅是因为水师舢板冲入内湖所致,即曾国藩指挥上疏忽与无能造成。至于要在武汉留兵驻守,他说那本来没有必要。他说:“所称办理错误之处,如水师冲入内湖,以致声势隔绝,诚不免锐进贪功。至武汉收复未留后路声援节,则其势本有不及,水陆两军全数追剿,犹恐兵力单弱,若彼时即分剿武汉,兵数愈少,刻下更不知如何棘手。曾国藩等既定直捣金陵之计,即着迅速设法攻克九江,合军东下,毋得再存顾虑。”(9)仍命令曾国藩迅速攻克九江,然后合军东下,直捣金陵。这种瞎指挥无异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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