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封信,们可以看出曾国藩过人战略眼光。
然而,曾国荃能否顶住这个多月进攻,曾国藩没有把握。曾家已经死个曾国华,他生恐这个弟弟也死于战场。
同治元年(1862)闰八月二十七日,曾国藩在日记当中说:
接沅甫弟信,知伪忠王大股援贼
霍乱病菌随着外国船只逆长江向内陆扩散,通过湘军水师补给线,传到曾国荃大营,给雨花台畔湘军带来巨大灾难。王定安《湘军记》称:“金陵围师亦苦疠疫。闰八月,疾犹未已,军士互传染,死者山积。”(4)事后统计,两万湘军中,约万人得传染病。
因此雨花台这场战役,看起来实在凶多吉少:太平军人数占绝对优势,且从上海获得大量西式武器,装备水平比湘军先进很多。湘军不但武器落后,而且疾病减员严重。
太平军援军联营数百里,以西洋开花炮昼息夜攻,曾国荃把那些患病湘军留下来守帐篷,能战全部上前线,顽强死守。到这个时刻,曾国荃终于承认自己错,不应该孤军深入。他请老兄急调救兵。“倘再个月无援兵来助打,则此军竟有不堪设想者,务求老兄大人原谅弟从前之错,而拯救弟今日之亟。……百叩求兄做主,迅赐厚援以救危局,切勿视为无可如何而不之救也。”(5)
也就是说,如果再有个月没有援兵,这里就不堪设想。务求老兄原谅从前违命错误,救救老弟。千万不要不管啊!
其实不待曾国荃请求,曾国藩已经四处发出调兵令。然而各路均军情紧急,无兵可调,曾国藩也没有任何办法,最后居然把自己亲兵护卫四百人派过来,但是这点人只能起到壮胆作用。
2.曾国藩人生最焦灼四十六天
雨花台大战共持续四十六天。这四十六天,不但是曾国荃生中最凶险日子,也是曾国藩生命中最焦灼四十六天。曾国荃在金陵日日焦灼,曾国藩在后方焦苦点也不比曾国荃少。
从大势上判断,曾国藩知道这次围攻不可能持续数月。他从人数上推算李秀成大军每天需要消耗六十吨米,然而,长江被湘军水师牢牢控制,“根据最近在皖南经验,曾国藩知道走陆路运送补给有多困难。即便叛军努力用南京城里存粮补给李秀成大军,也将面临将大量谷物运出城门,绕行城墙数公里运送时,bao露于敌人攻击范围难题。而且这支大军每月将近两千吨谷物需求,将很快用光南京城里存粮”。(6)所以曾国藩给曾国荃写信分析说:
贼数闻以十万计,每日须食米千石,若无大舟搬运,何能持久?吾在徽用兵二载,深知陆路运米之难,即在金陵城内运至谷里村带,数十里之内,月运三万石,经理亦极不易。况城贼之米未必肯多搬出耶?弟守事既稳,以后余惟多办银米子药接济,弟可放心,断不缺乏。(7)
也就是说,李秀成部至少十万人,每天需要吃上千石米。如果没有船队运输,怎可能持久?在安徽带兵两年,深知陆路运米之难。即使从南京城内往外运,也要经过几十里路,个月运送三万石,也是极其困难。何况城内也没有太多米可以运出。因此你不要太担心,李秀成挺不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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