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之取与,与塔、罗、杨、彭、二李诸公相仿,有其不及,无或过也;尽可如此办理,不必多疑。(32)
塔齐布、李续宾等人取与如何呢?李续宾带兵六年,积金数万两。这封信,意味着曾国藩允许曾国荃“适当”捞钱。原来曾国藩直在外当官领兵,每年寄回家里银子极少。父丧家居时期他才解到曾家经济上非常困难,父亲曾麟书支撑这个家非常不容易。同时,自己很多亲戚族人也都为穷困所窘。比如曾国藩大姐王曾氏,出嫁后不久丈夫就患疯痰之症,大姐支撑着整个家,“备历艰苦,贫穷抑郁”(33)。
因此曾国藩放松对曾国荃抢劫发财约束,定程度上是为整个湘乡曾氏家族考虑。曾国荃性格慷慨,在自肥同时,源源不断地大手笔资助同族以及亲友,弥补曾国藩对家族愧疚心理。因此曾国藩对曾国荃替他“照顾家族”“功劳”是肯定。
曾国荃好杀,也受到过曾国藩鼓励。曾
绳子吊出去两广出身太平军有很多,而本地老弱妇孺,因为不能挑担,又没有地窖可挖,就被杀死。沿街死尸,十有八九是老年人。连不到两三岁小孩子,也被湘军砍着玩,死在路上。四十岁以下妇女都被抢走,四十岁以上,都被砍伤,身上或中十多刀,或中几十刀,哀号之声响彻街道。残酷如此,令人发指。
赵烈文是江苏人,不忍见故乡遭此劫难,找到曾国荃,要求他马上制止抢劫。
曾国荃却不以为然。当赵烈文劝他整顿纪律时,他居然发脾气。
余恐事中变,劝中丞再出镇压。中丞时乏甚,闻言意颇忤,张目曰,君欲余何往?余曰闻缺口甚大,恐当亲往堵御,中丞摇首不答。(28)
就是说,怕军纪太乱,出现问题,劝曾国荃前去镇压。曾国荃那时候很疲乏,听话很不高兴,瞪着问,你让去哪?说,城墙缺口很宽,怕太平军逃出,您应该亲自指挥堵御。曾国荃却摇头不答。
经过个多月大烧大杀大抢,无名小卒全都发横财。他们不仅将城内金银财物洗劫空,甚至连建筑物上木料也拆下来,从城墙上吊出,用船运回湖南。“泊船水西门,见城上吊出木料、器具纷纷。”(29)顿时整个长江中千船百舸,联樯而上,满载从天京抢来财物妇女,日夜不停地向湖南行驶。经过这场大劫掠,“江宁镃货尽入军中”(30),太平天国惨淡经营十余年,其转移到天京大量财富,大多成湘军囊中之物。而曾国荃“老饕”之名从此满天下。有野史说:
闻忠襄于此中获资数千万。除报效若干外,其余悉辇于家。(31)
听说曾国荃捞几千万两,除给上级上贡些外,都运回老家。
曾国藩兄弟两个因为如何处理个人经济问题,发生过多次争论。
曾国荃贪婪残酷,与曾国藩其实有着直接关系。曾国荃从军后虽然有发财之愿,不过出山之初,直受到曾国藩比较严格约束。但是经过咸丰七年(1857)到八年间居家期间“大悔大悟”之后,曾国藩不仅在个人居官风格上发生突变,对弟弟曾国荃在金钱方面要求也开始放松。咸丰八年(1858)五月初五日,他写信给曾国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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