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折腾
。”米楠把毛巾搭在椅背上，抬头看着窗外，街面上依旧人来人往，嘈杂声不绝于耳，“这个时候，不太可能有空房。”
方木搔搔脑袋：“要不，
去车里睡吧。”说罢，就去自己
背包里翻手机充电器和剃须刀。米楠静静地看着手忙脚乱方木，突然开口说道：“你是害怕，还是嫌弃？”
“？”方木脸腾地
下红，“怎
可能……没有别意思……就是……”
米楠却不想听他解释，嗖地下把毛巾甩过去，命令道：“快去洗洗，然后睡觉――看你头脸灰！”
方木接过毛巾，愣头愣脑站几秒钟，乖乖地照做。
按摩院、洗头房和KTV却热闹起来，街面上下子出现好多人，从衣着打扮上来看，既有采购煤炭业务员，也有从矿上前来消遣工头，还有些煤矿里年轻工人。他们刚刚洗净手脸，头发里还带着煤屑，就来村里挥霍刚刚拿到手血汗钱。也许对他们而言，刚刚还在深深矿井里命悬线，当然更有理由享受地面上灯红酒绿。
街面上男人居多，沿街店铺里则是女人为主。刺鼻脂粉香气下子取代煤灰，在这条街上弥散开来。在充满原始欲望人群中，方木和米楠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是很多男人肆无忌惮上下打量着米楠，嘴脸中尽显贪婪。方木就要忍无可忍时候，米楠拉拉他，平静地说道：“今天就到这吧，先回旅店。”
回去路并不长，却因为熙熙攘攘人群耽误很长时间。路过那家饭馆时候，方木看到老板娘边满脸堆笑招唿客人，边大声呵斥着流连在门口儿子。小男孩正倚在门旁看几个孩子玩遥控飞机，听到母亲召唤，忙不迭往店里跑，不时回头看那架悬在半空中小直升飞机。
这喧闹时分让方木在怅然同时，竟有丝小小熟悉与喜悦。不错，这就是生活本身。
充满欲望，未知，生机勃勃。
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候，方木特意穿戴整齐，先是偷偷摸摸地探出半个脑袋，看到米楠躺在靠窗床上，全身都罩在被子里，手握电视遥控器正在换台，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靠门床边，掀开被子钻进去，躲在里面费力地脱衣服。
米楠只是扫他眼，就全神贯注地看电视。
冬天衣服厚且多层，加上被子覆盖，方木只脱外衣、长裤和袜子就累得够呛。他略喘口气，就继续奋力对付毛衣和绒裤。本就破旧不堪堂皇床垫更是吱呀作响，
推开那间所谓标准间门，首先看到是地花花绿绿纸片，估计是从门缝里塞进来。有本地煤炭公司广告，也有上门提供“特殊服务”名片。方木心情很差，把他们踢到边就合衣躺在沙发上发愣。
米楠却没闲着，先用电水壶烧壶开水，泡上两杯茶水后，就拿着洗漱包进卫生间。哗哗水声让方木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今晚，将和米楠共处室。
他顿时慌起来，急忙从床上坐起，拽过床头电话拨叫旅馆总台。连拨几次，都是忙音。正要再拨时，米楠擦着湿漉漉头发走出卫生间。
“你在干吗？”
“……”方木嘴上支吾着，人已经向门口走去，“去问问还有没有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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