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就是魏崇义先生吗?”詹莹问。
“你是什人?”对方反问。他嗓音嘶哑难听,就像是在用生锈锯子锯木头。
“是霍奇?哈德利教授学生,叫詹莹,”詹莹说,“是哈德利教授让来找你。”
“哦?霍老头学生?”对方声调里微微有些惊诧,“十多年,还以为他早就死呢。”
“不知道他现在下落,也许死,也许活着,”詹莹说,“是因为被某些事情耽误,才会现在才来找你。”
大院衬托得阴森可怖。
詹莹不自禁地打个寒战。作为考古学家,她也并不乏在潜伏着野兽黑暗荒野里过夜经历,但不知为什,这座废弃精神病院给她带来种潜意识里恐惧感。就像是有只毛茸茸蜘蛛趴在你后背上,即便你还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也会瞬间背脊发凉。
但她还是走进去。大院里虽然片黑暗,但在二楼最深处角落里,还有点微弱摇曳光亮,看来像是蜡烛。有蜡烛,自然就有点蜡烛人。
打亮手电踏进楼里时候,她微微有些惊奇。这座院子从外表看起来荒芜不堪,长满半人高杂草,灰扑扑楼房也十分破败,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留下个个惨白瘢痕。但令她没有想到是,楼里却出乎意料地干净,电筒光照下地面上近乎尘不染,墙面也刷得洁白如新。楼道里虽然空旷,却看到任何多余杂物。
难道是这位“院长”每天仍然在丝不苟地打扫着这间只剩下他个人疯人院?
她简单解释下为何卡莱尔直到十三年后才把资料存放地点告诉她,魏崇义点点头:“这个解释倒是很合理,倒霉美国人……不过,得有钥匙才能打开那个箱子,而且必须先看到钥匙,才能把箱子给你。”
詹莹犹豫下,还是走到钢丝床前,把那把中式黄铜钥匙递给对方。魏崇义伸手接过钥匙时微微抬起头,昏黄烛光下,詹莹看到张苍老憔悴面容,鼻端更是闻到扑鼻而来浓重中药气味。
就在这时候,从魏崇义被窝里传来声凄厉尖叫,随即个硕大黑影突然闪电般地钻出来,下子撞到詹莹身上。她吓得大叫声,向后退出去好几步,跤跌坐在地上。她也看清楚,那个黑影原来是只肥大黑猫,浑身乱糟糟杂毛,双绿油油眼睛看上去甚为凶悍。
黑猫绕着惊魂未定詹莹转圈,骄傲地走开。过好久,她才镇定下来,重新站起来:“对不起,失礼,不是故意
詹莹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楼,沿着烛光找到那个房间。房门上挂着“院长室”标牌,此情此景下显得有些滑稽。
“有人在吗?”詹莹轻轻敲下门。
等会儿,门里传来个含含混混声音:“进来吧。”
詹莹推开门,走进去。她发现这个房间里依然还是办公室样布置,办公桌、办公椅、文件柜、沙发,简单而整洁。不过电灯没有亮,只有办公桌上点着支蜡烛。
另样不太协调是靠窗放着张钢丝床。床上此刻有团模糊黑影,那是个裹在杯子里人。现在正是夏末,气温颇高,但这个人却把全身都藏在被褥里,好像半点也不觉得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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