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娟个人站在墓碑前。她望着墓上熟悉名字,望着碑上熟悉脸孔,她以为会忆起许许多多往事,奇怪是并没有,好像个人永远地被剥离出去,连同过往痕迹。
她从包里取出箫,文秀琳最后愿望,就是想要听她吹曲。如今,也只有在坟前吹给她听。
箫取在手上,却迟迟没有吹响。
“不,姐姐,你不会想听。”文秀娟轻轻说着,把箫放回去。
“姐姐,现在你已经在天上。你总应该知道,你究竟是怎死。你怎会还想听吹箫呢。”
,她反复说着,也只有那两个字。
6
抱歉那长时间没有给你去信,过个相当槽糕暑假,原本也有旅行计划,但是全都泡汤啦。出场车祸,挺严重,幸好活下来。现在身体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不过因为右手骨折还没有好,所以是在用左手给你写信呢,字迹上你应该能看出些不样吧。
上封信里,你说些看上去对你相当困难事情。每个人都会碰到困难事,就像这段时间。关于对错,每个人,你,都会做错事。谈些对做错事看法,既然人人都会做错事,那关键其实就在于能做对多少事,不是吗?纠结于曾经犯下错误和当下犯下错误,对们做更多正确事情有没有帮助呢?总觉得,要给自己多点机会,也给别人多点机会。
冬至。今年冬天格外冷,而此前夏天则酷热。这是难熬年。对文家还活着三个人而言,个失去长女,失去最能让他放心和寄予期望家庭成员,整个家庭未来别无选择地将落在最最聪明伶俐次女身上;对另个而言,她作出人生中第二次重大抉择,然后失去姐姐,曾经有几个瞬间她动摇甚至后悔过,但她也明白,如果重来次,切不会有变化;对于剩下那个,她早已失去自,文红军直坚持相信她依然有意识,只不过处于似醒非醒浅梦状态,像在经历场漫长梦魇。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年她所经历,会对她苏醒有所帮助。
“会把你那份,起好好活下去。”
“再见,姐姐。”
早晨七点,父女二人在西宝兴路火葬场取出寄存文秀琳骨灰盒。盒子用布裹层又层,由文秀娟捧着,坐在文红军出租车后座上,开到墓园。
打着黑伞,把骨灰盒护送到墓穴,放进去。个小小空间,然后被水泥封住,陷入永远黑暗中。文秀娟目睹姐姐最后归宿,与文红军起垂泪。
碑上照片中文秀琳含笑盈盈,她定格在这刻,然后随着风吹雨打斑驳黯淡下去。上完贡品,香燃尽,文红军对文秀娟说,你得把姐姐那份起活下去,活得好好。姐姐在天上看着你。
文秀娟嗯声。
“爸,你先走吧,再多陪姐姐会儿。知道路,自己回去。”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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