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九年前就已经开始，只有
路走下去，直到终点。今天，
和你都站到
终点，想问你，后悔吗？”
马德却没有等柳絮
回答，而是略略侧过头，对着另个方向说：“老费，怎
你就想直躲着，有意义吗？”
费志刚从扇门后走出来，远远地站着，句话都没有说，看着柳絮，脸上神情复杂。
柳絮有十天没有见到自己丈夫。她还记得费志刚对自己说最后句话，那是十月二十五日清晨，他说“去上班”，几小时后，她在精神病院门诊大厅见他最后面。
此时此地，两人重逢。
已经不见，只留个小脑袋对着窗外，颇有些诡异。马德手搭在孩童脑袋上，向外张望。
“这里看出去景色，你在其他地方见识不到。往你这边看，黄浦江上轮船如过江之鲫，对岸高楼鳞次栉比，如果到晚上，片灯火辉煌间还闪着各种霓虹广告，终夜不息。黄浦江是上海生命河，你可以见到这座城市生长和活力。”马德说着他背后景色，仿佛正目睹。
“但是站在这里看出去，是片又片巨大废弃物堆成废城，是科幻片里世界末日后城市模样，好似这座城市已经死去多时。而们所处这间屋子，就在生与死之间。这是看堆场老头子手弄起来，他在这里住几十年，也是个奇人。”
马德轻拍着孩童头，说：“这些都是他从下面废旧破烂里淘出来，个人住孤单吧。外面平台上也有，下面靠平台空地上也有，像个石人阵似，是不是感觉有点可怕？他几个月前得病死，现在知道这座城市里有这处隐秘废城桃源，也没几个人，有天这里开发，切全都被清理掉，也就再也不存在。最近这两三个月，常常会来这里，待就到深夜。发现和这些雕像在起，反而是会格外孤独，你觉得和他们在交流，其实却又没有。这种反差。再看看两边截然不同景象，你会有种遗世独立清醒，更能看清楚自己，看清楚自己和这个世界关系。”
马德声音最初有些颤抖，这对他来说是个巨大时刻，切已经发酵太长时间，整整九年，今天，他要亲手把裹尸袋拉链拉上，把棺材板钉子钉上，让尘归尘土归土。很快他就恢复平静，变得自如起来，他声线变得松弛，语气变得舒缓，就像真只是在和个老同学聊天。
“你在尸池里把捞上来，为就是今天？”柳絮说，“真希望们从来不曾认得。费志刚，你很恶心。”
“最近这两三个月？你是说，从知道重新调查文秀娟开始吗？”柳絮问。
马德绕着房间走半圈，站到对着黄浦江大窗前。
“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回答。
“还记得那天王唯给打电话，才知道你根本没有放弃，还有个警察在帮你。特别害怕。站在这里，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去，整个世界安静下来，黑夜流淌在灯火与星光之间。直到凌晨，感觉到背后废墟、沉默雕像把和面前世界连接在起。下子，就想通。在怕什呢，在文秀娟已经死去九年今天？”
马德踱回到柳絮面前，在椅子上坐下，翘起只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