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南也担心事情再起变故,对程开泰道:“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今日定准,烦请老叔爷做中人,当众把文书写份,同族在此都做个见证,中人之礼另行奉上。”
“这有何难。”程开
正当纠结时,程开泰又开骂道:“你这老冬烘,别仗着读过几天书,教过几个学生就拿清高架子。老夫在县衙也是能找人说得上话,县衙在花溪事情都要靠老夫来办!
你若惹烦老夫,老夫就向县衙递话去!不说别,就申请把社学办在下花溪村程家这边,那时老夫另行请个先生来教书,顶你差事。你就守着两亩破地喝西北风去罢!”
这话杀伤力很大,主要靠束脩过活王塾师脸色抖抖,心肝也抖抖,颤声道:“既然如此……在下放兰姐儿回夫家。”
方应物扶着族叔,冷眼旁观半晌也未曾发话。这时突然开口问道:“兰姐儿回到夫家,那嫁娶之事由哪边做主?本家还是夫家?”
程开泰侧头冷笑道:“小崽子忒是多嘴多舌,滚到边去,无论如何总不归你们方家管!王冬烘,你说说看,该由谁做主?”
里长程开泰很得意于自己威势,冷声对王塾师问道:“你家女儿早嫁到程家来,就是程家人。如今你却将女儿藏起来,引起乡亲恶斗,是何道理?”
王塾师要辩解几句道理,程开泰又挥挥手,阻止王塾师开口。“今日也不与你多费口舌讲道理,你也不要辩解。现下只有两个现成道理任由你选择。”
王塾师只好小心问道:“愿闻其详。”
“第个道理,你留着女儿也可以。但从前开山老弟家迎娶兰姐儿,是向你付彩礼,而如今怀南小哥儿相中兰姐儿,又向开山老弟付彩礼。
所以,你先将开山老弟彩礼退还,再把怀南小哥儿彩礼赔付,其后你自然可以留下自己女儿在家里!们自然无话可说。”
王塾师脸色苦楚地低头道:“任凭夫家做主,在下没有二话。”
程开山和程怀南各遂所愿,个能卖掉守寡儿媳妇得到重重彩礼,个能将意中人娶回家里,心里都是喜滋滋。
程开山上前对程开泰行礼道:“谢过哥哥做主!”
程怀南也咧着嘴笑个不停,张不成形状丑脸红光满面。众人看在眼里,再想想兰姐儿标致模样,心里不由得齐齐感慨句“鲜花要插在牛粪上”。
此时又听到方应物不依不饶地强辩道:“你们没签下文书,就是没生效!”
王塾师惊道:“哪有两倍赔偿道理!”
程开泰翻翻眼皮,“不是与你理论来,只是向你说道理,你听着就好!第二个道理,你把兰姐儿送回开山老弟家里,们也既往不咎,从此旧怨笔勾销,日后也不得再胡乱干涉程家事情!”
昨天大败程家人听到这里,感到十分解气并争回面子,纷纷叫好。但王家人则极其不满,在边叫骂起来,方家人也顺势帮腔。
王塾师留下女儿,就是为让她守节,满足他这不得志老童生光耀门楣心愿,并替儿子们博取免掉全家差役等实际利益。但那都是二十年后事情,守寡要守到旌表至少需要二十年。
现在要让他赔付彩礼,则是眼前利益,王塾师心里又是十分不情愿,更别说被逼着赔两倍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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