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没想到,方应物办事如此利索,昨天中午才分别,今天中午就告诉他切妥当,这也太神速。
如果能拉来大学士合伙去做,誊抄几份会试试卷自然再简单不过……
方应物当然不会先告诉他内情,只让姚谦准备些熟练书手,然后事不宜迟去礼部开始誊抄试卷回来。
姚谦果断地说:“好!今天下午便将书手召集起来
方应物答道:“听说今科会试试卷还收藏在礼部,晚生想寻人来誊抄份,以备日常揣摩观习。”
只要考试结果出来后,所有试卷就不是什机密,想要誊抄不是问题,只是大多数人都进不去礼部而已。
邹尚书暗暗松口气,原来只是这件事,那倒不至于为难。他致仕就在这两年,只想平平安安无灾无难渡过,实在不想招惹任何是非。
他又想道,既然自己恩主刘阁老发话让他通融,照办就是。不过刘阁老在信中也说,不要对外透露是他让方应物来,看来也是很谨慎。
想至此处,邹尚书答应道:“本官今日就吩咐门官和库吏,你若带书手来,只让门官领你去库里便可。”
从刘府回会馆,夜无话。到次日,方应物便去礼部。他父亲出来后,留不留京还是两说,所以要抓紧时间迅速将事情办成。
在大明门外礼部门前,方应物报上姓名来历,求见礼部尚书。他多多少少有些小名气,又是待罪庶吉士儿子,再加上算是礼部尚书邹干本省同乡,所以门官犹豫会儿,便去通报。
片刻后,回话还是只有冰冷两个字——不见。
方应物真有些恼怒,上次他初到京城时,曾满怀希望拜访邹尚书,被冷漠地拒见,这次又是如此!
如果说上次还是明显为父亲之事来求见,邹尚书有所顾虑,又因自己身份卑微,所以才不肯见,也算情有可原,怨不得他什。这次自己委托传话时明说,为其他事情而来,并非是父亲事情,但他还是如此冷漠。
得到允诺后,方应物觉得与不近人情邹尚书实在无话可说,也懒得攀同乡,便就此告别。
然后方应物就去忠义书坊,进前头铺面大厅,却见有自己三首诗挂在墙壁上,两首是颂扬父亲忠义诗,还有首是昨天恭喜开业读书诗。
方应物当即感受到,这姚谦倒是挺会做人……
但姚先生不在前台,方应物在后面院里印书房找到姚谦,将事情告知。
对这个好消息姚谦简直喜出望外。昨晚他琢磨宿,越想越觉得印八股文选集很有前景,等若是在印书行业开辟出新天地。作为生意人,如果做成也是很有成就感。
这只能说明,他还是对自己身份很敏感,所以宁可不见。想想也有道理,就连刘吉大学士要见他,也都是偷偷摸摸。
方应物只得将刘吉亲笔信拿出来,递给门官道,这里有贵人书信,劳烦你转给邹尚书。
门官半信半疑地接过来,又进去禀报。这次没过多久,里面传话,让方应物去见尚书。
方应物随着仆役穿过前厅,来到后院正堂,年过六十邹老尚书正端坐堂上视事。
方应物见过礼后,邹尚书没有寒暄客套,直接问道:“刘阁老在信中说,叫帮你办件小事,不知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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