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情景年总要发生个好几次。那本古旧册子,是阿辽除豆沙冰之外最感兴趣东西。
她偷看过,可她看不懂。册子里字密密麻麻,小蚂蚁样昂首挺胸地嘲笑她,其中有页,被翻得快要烂掉。
在许多个月色清朗夏夜,或者红梅映雪清晨,梁宇栋坐在院落里石桌前,自斟自饮。微醺之际,他总是沐着月色或是疏雪,轻声颂吟。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
“那就好。打架斗殴会被开除。他们等这机会很久。”男人松口气,“先吃饭还是先上药?”
“吃饭!!”阿辽欢呼,又道,“对,今天回家时候好奇怪,好像有人在跟踪。路过银杏林时候,被阵怪风给推开。林子里还有奇怪动静。没敢细看,跑。”
“哦。知道。快吃饭。”
阿辽有家,但是没有父母。
身边这个男人,高高瘦瘦,喜怒无形,长相清俊,名字普通——梁宇栋。
头,暗光树影之中,道白光自空中直扑地面,继而阵狂风,卷裹泥土石块,猛扑到阿辽身上,迷她眼睛。那股强大力量,硬是将她朝后推开数十米远,双脚在地上划出长长痕迹。
站在林外,望着这片再熟悉不过树林,阿辽突然有某种不安,甚至畏惧。在那片飞沙走石林间,看不到光线,辨不明声音,只有危险。
(3)
阿辽飞快地跑回家。
“又跟谁打架?”戴着眼镜斯文男人,扎条围裙,把盆热腾腾汤小心放到屋子中间八仙桌上,再摆几盘精致小菜围绕在汤盆四周。
路过山风掀动他整洁衣裳,扫落几片花瓣,沾染在他乌黑发间。每到这时,阿辽会兔子样蹦到他身边,站在石凳上,嘻嘻笑着把花瓣从他头上拿下。
“玩风雅玩够没有?不用吃饭啊!”美好气氛常被个女高音打断。
她管他叫师父。
声师父,有名无实。十年时光,梁宇栋除照顾阿辽饮食起居之外,没有教授她任何东西。
他会制药,从远远山中采回药草,或晒干或烘焙,无数个月明星稀夜里,院子最西边房里总传出阵阵捣药声音。
阿辽曾偷偷从窗缝朝西屋里窥望,鹅黄灯光下,梁宇栋专注地举着小勺,从黝黑药罐里舀出勺粉末,放进手中白若皓雪细瓷瓶,轻轻摇晃。边摇晃,边看着摆在手边本线装册子,古旧得像枯叶样脆弱。
阿辽以为他是全神贯注,可每当她想看得更仔细些时,总有股风沙从窗沿里吹进她眼里。到她强睁开揉得通红双眼时,梁宇栋已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边,拧着她耳朵把吐舌-头她押回房间。
阿辽站在门口,局促地搓着手,马尾辫散,嘴角块淤青,红色校服上污痕道道,上衣扣子已经失踪大半,仅剩也摇摇欲坠。
“隔壁班两个男生找年级小孩借钱,那小孩吓得直发抖。”阿辽慢慢蹭到桌子边,眼馋地看着桌饭菜。
只要踏进这个家门,只要回到他身边,阿辽所有不安都会消失。
“有其他人看见?”男人扶扶眼镜,问。
阿辽吐吐舌-头,“就在学校后门小路中间,鬼影都没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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