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栋第次见到阿辽时候,阿辽只有三岁多。
当他把厚厚叠钞票扔到油渍肮脏木桌上,两道贪婪视线充足电似地闪亮着。女-人干裂嘴唇抖动着,小声说:“没想到山里捡来个丫头,居然有人肯花钱买。”说完即刻换副脸色,兴高采烈地朝厨房喊声:“丫头,赶紧出来。”
这天,十二月尾巴,山里下着大雪。
出现在门口小姑娘,三四岁模样,件袖口跟领口都开线旧薄毛衣裹着瘦小身-躯,盆刚刚煮好土豆端在手里,乌溜溜大眼睛在遍布着黑灰小圆脸上灵动闪烁。
“爸爸。”她溜小跑到男人身边,欢快地仰起头,把土豆递到他面前,“你看,这次没有煮糊掉呢。”
对这种变态巫婆VS纯小绵羊相处方式,阿辽不生气,只是奇怪。左思右想很久,都想不出有什地方得罪末白。难道是末白觉得自己长得太难看?
虽然有点困惑,可阿辽还是不生气,她根本没有“生气”或者“记恨”这些概念。
末白跟梁宇栋样,依然是她身边最重要人。
把凉凉药膏抹到阿辽伤口,梁宇栋摇头道:“跟你说过N次,做人要低调。跟人打架,打坏怎办?”
“又不是瓷杯子,哪那容易坏呀。”阿辽疼得呲牙咧嘴,“轻点,轻点。”
身华丽白衣末白,端着盆青菜,冷若冰霜地走到他们面前,把盆子朝阿辽面前重重放:“死丫头,洗菜去!”
“遵命!末白姐姐。”阿辽吐舌-头,端起盆子就跑。
“你脾气好差。”梁宇栋耸耸肩。
末白狠狠剜他眼,看着跑开阿辽,冷冷说:“没你那多感情,最讨厌感情用事。”
该怎解释末白这个女-人呢?梁宇栋是阿辽记忆中第个见到男人,末白则是她见到并能记住第个女-人。
男人不耐烦地把碗夺过来放到边,把她拎到窗前,朝年轻男子面前推:“拿去,你。”说完,他对小姑娘瞪眼,道:“以后他就是你爸,跟他走。”
他交出去不是个人,只是件买卖自由货。
“爸爸妈妈他们很高兴呢。真好。”站在歪歪扭扭篱笆门前,
他停止手里动作。
“于,你就只有这个。”他略略怔忪地看着阿辽,很快恢复常色,起身拿上药箱朝里屋走,“厨房里还有汤,自己去盛。”
师父最近好像跟以前不太样呢。
阿辽看着他背影,小心揉着嘴角。
3.
他们三个,同屋檐下。
末白极漂亮,媚眼入骨,风情万种。最爱打扮,每天都穿不同款式衣裳,但颜色总是万年不变白。她不是梁宇栋妻子,也不是他亲人,好像也不是朋友,她整天只是骂骂咧咧地承担下大部分家务,有时出远门帮梁宇栋采药,其他时间律失踪。
(4)
从小到大,阿辽从来没见末白对她笑过,对她除大吼“把脏衣服脱下来!”、“滚回来睡觉!”之类话语之外,就是白眼加无视。
阿辽知道末白最爱吃鱼,有次末白生病吃不下东西,她偷偷跑到山后那条河里给她抓最新鲜鱼,差点失足掉下去淹死。等她把熬好鱼汤端到末白床前时,被她巴掌打翻在地,让她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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