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把脑袋钻出来,朝梁宇栋甜甜笑:“师父,你真好!”
“嗯。”梁宇栋不自然地笑笑。
来时路上,他做两件事。是在路过片辽阔田野时候,随口给她个名字,二是明确两人今后关系。他不喜欢叫她丫头,更不喜欢她管自己叫爸爸。
深夜,刀样山风从破损窗户里呜呜灌入,大山里冬天,——湿——冷能钻进骨髓。梁宇栋坐在床-上,借着油灯微光看书,泛黄册子,比那布满尘土灯盏还要旧。阿辽紧挨在他身边,睡得像小猪样熟,手指憨憨地放在嘴里。
合上册子,看着身边这个小人儿,他木然脸孔在摇曳灯光下,笼上深邃沉郁。
“这里……”她跑到梁宇栋身边,高兴地拉住他手,“这里房子好漂亮呀!”说着,纵身扑到床-上,在散发着淡淡霉味棉被上滚来滚去,拍手直笑:“好软好舒服!”
“你以前都没有睡过这样床?”梁宇栋坐在床沿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兴奋得满脸通红小孩。
“房子里没有床,爸爸妈妈那儿才有。但是有很多稻草哦!而且直都跟小嘟睡呢。靠着小嘟可暖和。”她抱着枕头,小脸紧紧贴在上面,“不知道小嘟吃饭没有。”
“小嘟是谁?”
“帮爸爸妈妈看院子狗狗啊,雪样白毛,个儿可大,可总不长肉,瘦瘦。”
小姑娘回头看看曾经“家”,忽闪着对大眼睛,脸上没有哀伤没有愤怒没有害怕,只有笑容,美好得像朵悄悄开放野花。
梁宇栋看着这个小丫头,从他牵着她手把她领出家门起,就像只乖顺小猫,没有任何排斥,由着他把自己带往个完全未知方向。
“你都不问要带你去哪里?”他问她。
“不问。”她仰起小脸,擦着冻出来鼻涕,嘻嘻笑,“你又不会吃。”
他摇头,蹲下-身,抽出手绢细心擦着她脏脏鼻子,笑道:“果真像白纸样干净。”
阵强风灌入,吹灭油灯。
梁宇栋忍不住打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苦笑。原来自己已经
“哦,这样啊。”
梁宇栋把她身-子放正,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睡吧。今晚不会冷。”
“嗯!”红苹果样小脸,哧溜下缩进被窝,只露出双流动甜甜笑意眼睛,“今天,好高兴。”说着,她又冒出半个脑袋,认真问:“以后还能看到爸爸妈妈?”
“他们会过得很好。”他摸摸她头,“遇到你这样女儿,是他们几世修来福气。”
“哈,真好!”她心满意足地缩进被子,安心睡去,“你也早点睡哦,师父。”
积雪在院子里铺薄薄层,外面那棵高大银杏树紧挨着院墙,这样天寒地冻,冷风料峭,这树上却层层叠叠地生着翠绿银杏叶,片片都鲜嫩得能掐出-水来。
白雪绿叶,反常搭配焕发着盎然生机。
梁宇栋望这棵树眼,牵着他小丫头转身离开。蜿蜒山路上,大小两对脚印,朝前延伸……
简陋乡间旅社里,梁宇栋收拾着脏乱床铺,皱眉道:“明天就到家。今晚将就夜,早点睡吧。”他回头看着左顾右盼她,“阿辽,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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