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焦急母亲寻来,找到大难不死她,把抱-住她,边哭,边说着对不起。
如果没有诸葛隽出现,她生活应该就这样静止在这个村庄里,清苦而平静地延续,直到生命终结。
他抱着她走进诸葛山庄,也让她从此走进他生活。
她改姓诸葛,在母亲病逝之后。
当他在纸上慎重写下“诸葛镜君”四个字时,她分明看到他眼中某种满足与释然。
在这之前,她是没有姓,母亲只叫她镜君。
没有姓氏孩子,意味着没有父亲。
眼眶泪水,神情复杂地望着对面那笼罩在月色下白色屋宇。看久,那立柱回廊之间,似出现个人影,白裙白衣、袅娜生姿,连冰冷单调空气,也因为她优美无双步伐,渗出浅浅香味。有她存在每个地方,皆如在暗处悄悄开放兰花,用最缓慢而低调味道,深刻地占据你眼睛和心灵。
除她母亲,除那个叫倪雪裳女-人,还有谁能做到这般境地。
诸葛隽爱她母亲十八年,不,应该更久些,早在她出世之前。
诸葛镜君垂下头,浓重无力感爬满她全身。如果,他爱是别人,她还有自信跟对方较高下,她还有力气为自己感情争取个归宿,她还有理由为这切理直气壮。可是,他爱人,是倪雪裳。
这个女-人不但是她母亲,还是个已经逝去人。世上有两种人不该针锋相对,是亲人,二是死人。与亲人对峙,连着条血脉,终究是伤人也伤己;与死人较劲,差那口生死之气,赔上只是自己年华。
从她出世起,生命里就缺失这个重要角色。每当村里孩子笑话她没有爹野孩子时,她就会哭着问母亲,爹爹去哪里?而母亲总是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言不发,只是流泪。母亲眼泪落在她脸上,又烫又冷,每滴都是深重悲伤。
在她记忆里,母亲最爱做事,就是对着水说话。不论是山间流动清泉,还是从天空落下雨滴。她总见母亲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将水珠捧在手里,出神地凝望,然后喃喃自语。
她无法理解母亲行为,但慢慢地,她学会不再理会那些孩子嘲笑,也不再问母亲关于父亲切。她是个懂事孩子,懂事孩子不会总让母亲掉眼泪。
十岁之前,她都生活在那个连名字都没有贫瘠山村里。母亲靠手出色女红,替人绣花织补,换来微薄收入。而她自己,早在四五岁时,便已背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竹篓,上山采来各种药草或者美丽野花,交给母亲拿到集市上卖掉。
曾有次,为株长在山壁药草,她失足落下山崖,幸而命大,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只受些皮外伤。
诸葛镜君苦笑,若天下人知道自己爱上人是诸葛隽,除大骂她大逆不道痴人说梦之外,应该不会有别。
八年前,当诸葛隽出现在她与母亲栖身茅屋里,将已经触到死神手指她从病榻上抱起时,她稚嫩而脆弱眼底,便烙下这个男人面孔。
“有在,你们就不会有事。”
男人说过话,她只记得这句。
在他宽阔温暖怀抱里,她体验到种不曾有过安稳,那是个跟母亲怀抱截然不同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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