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爷很认真对李佑道:“以后不要说那种糊涂话哄县尊,以今时之风,学海刚峰即便学得好,辈子也就是个府县官,终生无望入京。县尊岂是就这点前途?”
“在下只是随口说。”李佑回道。
陈知县皱眉道:“你是猜测老大人欲包揽石料?可有旁证?”
李佑低头不语,心道就是纯猜,哪里有什别证据。
“啊!吾却是想起来。”半天没有动静黄师爷突然发声,“那卢尚书做过工部侍郎,主持过许多营造大事,譬如治河、浙江海塘等事务,想必和些做木石砖瓦生意大商家关系密切。”
你早说……李佑边腹诽黄师爷边对陈知县说:“此时急不得,是何意思卢尚书迟早要明示下来,等候就是。”
陈知县道:“十月开工,此刻便要开始采石备料,耽误不得,如何不急?”
会顾念桑梓,不会阻碍水利,打消在飞燕矶下营建宅院心思。
没想到卢尚书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明确表态。昨日,陈知县再去尚书乡拜访,卢尚书态度依然如故。这下可把陈知县气到,今天召集黄师爷和李佑过来就是商讨此事。
事情太明显,上辈子李佑没见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当然是网上),这必然是卢尚书对这次水利营建有想法啊,只可能时机不成熟才不说明白,用飞燕矶下修宅院这种说辞先暗示番。
但是李佑决定还是继续装傻,前几日他和黄师爷都认为这事别有内情,陈知县没当回事,两次在卢尚书那里碰壁。谁知道大老爷会不会觉得在属下面前失面子,导致恼羞成怒?以李佑对陈知县个性解,觉得非常有可能。
难怪今天黄师爷也不讲话,谁也不傻啊。
比你还急呢,李佑巧舌如簧鼓动道:“那个,想朝名臣海瑞,不畏权贵,风骨凛凛,所至*邪束手,无不肃然。这个,大老爷不妨稍微学习先贤二?”
黄师爷再次开口:“小子住口!不得胡言。”又对陈知县道:“海刚峰为人过迂直,不通达机变。大明朝三百余年也就只出个,学不得。”他心里真是怕陈知县时糊涂听李佑胡说八道去顶着卢尚书蛮干,犯权贵而扬名,是那好扬。为个还在计划里工程得罪尚书,真不值得。
三人无奈闲扯之际,有衙役在门外叫:“禀大老爷!有人持尚书名刺来拜访大老爷,如何招待请大老爷示下!”
“说曹操曹操到!”李佑轻轻砸手:“这必是尚书那话儿!”
陈知县整整衣冠,亲自会客去。
当下李佑气沉丹田,眼观鼻,鼻观心,静坐修起闭口禅。
“李佑!你说!”陈知县点李佑名字,黄师爷与他父亲交好,特意请来当幕僚,还是要给面子,但对李佑却不需客气。
李佑没法子,言简意赅地说:“他必有所图。”
陈知县冷然道:“废话连篇,事已至此,莫非本官糊涂到这点也参不透,还用你来啰唆?”
李佑被噎得顿顿,小爷就说五个字而已,也叫废话连篇?然后继续说道:“这个,以卢老大人眼界,所图定然非小。他既欲在飞燕矶下筑宅,妨碍们取石,这莫不是暗喻石料事情?这点浅见请大老爷参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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