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朱放鹤宿在瘦西湖边幽园,也就是李佑第次见到金百万地方。
次日上午,李佑和金百万陪着朱放鹤在幽园游览。面对巨石泉水、深林大壑,朱放鹤大赞道:“此园之趣异于寻常,如山林隐逸之处。当真不俗,幽字名副其实!”
金百万便趁机请求道:“久闻放鹤先生当世名家,敢请先生为此园题字。”
朱放鹤却看向李佑,“动笔容易,只是不知写些什。贤弟自从到扬州,诗词佳作传世极少哪,只听过纵酒狂歌宰相才首。”
李佑叹道:“个纵酒狂歌宰相才就招来不少非议……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诗词写得多,世人只知道诗名,却不知官声清名,未免喧宾夺主,深以为虑。”
朱放鹤闻言大喜,连敬金百万三大杯酒后对李佑道:“不瞒贤弟,此次天子南巡,道理上好说,毕竟涉及祖宗龙脉之事,但最大难题在于银钱不敷。君臣兴师动众,花销何止百万,这次南下,明着是诰封你家,暗中也有筹银子差事。但辈读书人,耻于此道,不知如何是好。金老丈义举解燃眉之急啊,至少回京可以交差,圣上当会铭记在心。”
金百万同样暗喜,不想今夜居然有此机缘,在大明天空下,贿赂谁也没有直接贿赂皇上划算。再靠李佑运作番,女儿入宫应该十拿九稳。若好事成真,后半辈无忧。
“何止百万?那只有这五十万还不够?”李佑话里有话地问道。
听到女婿所言,金百万不禁又缩头喝酒。再多银子他也拿不出来,别说拿不出来,就是能拿出来,他也不敢拿出来。
其实李佑没有继续敲诈金百万心思,又开口道:“扬州盐商众多,富甲天下,有这老丈人首倡之功,再凑个百十万两不成问题,可让朝廷再无后顾之忧!”
“少年人学这老成作甚,才华天授不可辜负。”朱放鹤大笑道。
金百万凑趣道:“放鹤先生若有兴致,老朽欲遍邀眼下正在扬州有名文人,在此举办修禊之会,可堪为时盛事也。”
朱放鹤拱手道:“以文会友,诚然快事,那便叨扰老丈。”
李佑又对金百万说:“放鹤先生这次预计要在扬州逗留半月以上,金老丈要仔细筹备才是,别让放鹤先生小看你们扬州纲商。”
午后,李佑回到县衙。他拉上金百万接待朱放鹤最大目基本达到,那便是进步抬高自己在金百万心中
朱放鹤苦着脸,“贤弟你办事,放心。”
李佑当然不是闲着无事生非,原因有二。
其,现在很明显,他太能蹦跶,让太后她老人家消不气,消不气这梁子解不开,解不开就只好投资未来。眼瞅着天子明年春天要大婚,大婚之后亲政之事就该提上日程,这种时候当然要冷灶热灶拼命起烧。
其二,天子在深宫,他远在扬州,除三年次入京朝觐。只有天子主动南巡,他才能直接刷好感度啊。说不定为早生龙子好兆头,负责宫中事务归德长公主也会带着皇家新瑞随从南巡。
至于搜刮钱财逢迎君上之类口水,不过是腐儒时之讥,过几天就会被忘。天子是为祖陵龙脉气运南巡,又不是为吃喝玩乐,他也是急朝廷之所急,想朝廷之所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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