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看她背对着自己躺在那儿,孤弱中带着负气,近乎平静质问头次让他感到惭愧。
他考虑很久,终于道:“是失误,没能及时赶到。当初叫你来,你也曾经问过,是否能有所奖赏……那你现在想要什……”
“想要什?!”相思突然吃力地坐起来,苍白着脸,乌黑眼睛直盯着他,目光像冰锥扎进他心口。
“您以为是躺着装柔弱,为向您讨要赏赐?!”她从未这样愤怒,嘴唇都发白,“在督公心里,就是这样人?”
他愕然,心里积蓄后半句话就此被打压下去。
相思躺在床上,没有回应。
他觉着自己问话有些多余,又补充道:“刚才吩咐善缘替你看过,好在都是外伤,筋骨应该没断。”
话语在空冷房间里凝固。她还是不出声,只是时不时抽泣下,让江怀越有些为难。
“……知道你肯定被藏起来,但时没找到地方。后来发现床板异常,就下通道寻找而来。”他心平静气地解释,可是听人却平静不。
“督公还记得当初叫来协助,只多问两句,您就很不耐烦地训斥,说什既然派出去,自然会保证安全,万无失。”相思背对着他,声音很是沙哑,与平时截然不同。
嘶声倒地,痛得打滚。
“不是爷们吗?这都受不住?!”
他冷笑着,抱着相思离去,脚步迅疾又沉重。
*
他把相思带回净心庵内院,让小尼姑善缘给她换上干净衣服,又命人找来止痛散瘀药膏,给她抹上。
——你想要什?会尽力找来给你。
他觉得这是对她回报,他知道相
江怀越没话可说,自己确实夸下海口,甚至说,当时根本没把所谓安危放在心头。白天来过净心庵之后,虽然觉得善莲有点不对劲,可当时看到相思好端端,又放心。
他还记得,她在擦肩而过瞬间,朝他说两个字:过夜。
于是他估计白天不会出事,庵堂人之所以要留她过夜,必定是在夜间才有所行动,所以天黑之后,就带着顺天府人找借口闯进来。然而千算万算还是晚步,地道狭窄弯曲,他和随从们火速赶到河边时,看到相思动也不动地伏在水中,竟有呼吸顿促之感。
抱她回来路上,他迫使自己直视前方,不敢分心,回到内院后,在灯光映照下,他清楚地看到相思那带着血污和泪痕脸。
那瞬间,心像是被人狠狠刺刀,只是他不能显露任何情绪,依旧很平静肃然地处理余下来琐事,这才又次回到这里。
继贞听闻林山和陈三郎都已被押回顺天府,下子跪倒在地,眼泪簌簌而下。只是江怀越无心理她,吩咐捕快严加看管之后,反身回到院内。
推开门,室内只燃着幽幽青灯,原先那种馥郁檀香味倒是早已散去。他走到床边,相思背朝外面躺着,肩膀微微起伏,也不知有没有睡着。及腰长发还未干透,末梢带着湿润,尤显墨黑。
他站在那里,在寂静中看她背影会儿,转身想要离去。还没走几步,却听后方传来低微啜泣声。
很轻,几不可闻,可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
江怀越转回去,迟疑下,问道:“你现在……还痛得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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