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不解，他却已经推开车门，率先跃
下去。
然后站在那里，微微仰起脸，道：“下来。”
相思突然局促不安，犹豫着问：“这是，要做什
？”
昏暗月光下，他反诘道：“你不是说要走
走？”
“啊，是！”她
心猛烈跳动，相思随即跳下车，颇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他近前。
*
夜色浓郁，明灯高悬。马车穿过熙熙攘攘长街，最终来到城北。与酒楼遍地歌舞升平明时坊相比，此处虽然也有沿街商铺，但明显冷清不少。
相思坐在车里，直没好意思主动开口，就等着江怀越请她同下车，然而等许久都不见他有所表示，不免有些急躁。
“大人，这是什地方？”她边故意问着，边撩起车帘往外望。灯火摇曳，高低不楼阁上都有亮光。
江怀越瞥眼，淡淡道：“崇教坊。”
要逗留阵？”
相思沉默片刻，低声道：“督公不是答应过
，什都可以谈吗？只是，希望有个机会，能与您同在街巷间走走。”
江怀越有些怔然，他知道相思这次约他出来，绝对没那简单。在出发之前，他心里纠结过烦闷过，甚至想过违约不来，可是既然已经答应，最终还是做不出让她觉得自己背信弃义抉择。
来是来，听她说出这样请求，心头却是阵茫然。同在街巷走走？他已经多少年没有闲情逸致去街上漫无目地闲逛，更别提和个少女……
他想否决她这荒唐念头，然而看到相思坐在昏暗车内，认真谨慎不安地看着他，已经到嘴边训斥又隐忍回去。
“没来过这里，好玩吗？”她眼巴巴地看着他，满含期待。
他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然而看着往来行人并不多街道，江怀越有点后悔。先前觉得在人多地方容易遇到熟人，特意来到城北，可是如果就这样下车，走在冷清之地，岂非更加引人注意？
想到这，他就愠恼起来。于是没搭理相思，继续催促车夫前行。相思被他忽略，心里有点怨怼，正待挤兑之时，却听不远处传来欢天喜地锣鼓唢呐声。撩开帘子望，行人渐多，且都朝着前方石桥而去。
江怀越询问声，车夫道:“大人，桥对面就是杨柳铺，城北属这儿最热闹。”
马车渐渐靠近石桥，相思心知江怀越必定要避开人群，因此无精打采地倚着窗口。果然河对岸灯火明耀，人头攒动，时不时爆发出喝彩声欢笑声。她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忽听江怀越吩咐停车。
“那繁华地带，随便露面就可能被人认出身份，你就没想过后果？”
相思有些委屈，道：“并不是要去繁华地带，明时坊那里有条小河边很僻静，原本想邀请您去那里……”
她那退让卑微样子让江怀越严厉不起来。
他沉默会儿，随后敲敲车窗，对车夫说:“去城北。”
于是马车载着他们往城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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