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狗?”他淡淡道。
她紧紧抓住他手臂,结结巴巴道:“……怕被咬……”
“凶点,它就怕。”江怀越转身又往前去,她依旧抓着他衣袖,才行几步,他便蹙着眉回头,犹豫下,低声道:“不要这样。”
相思愣愣,慢慢地将手松开。
他眼里有悒色,她倒是很快调整情绪,重新又欢悦起来。“大人你看!酥油鲍螺!”相思兴致盎然地指着前方个小摊,示意他去看。
思才下石桥,便望到那边围聚大群人,中间杨树上悬垂大红灯笼,照亮杂耍艺人接连抛出银色飞刀,道道光影掠过,便引来众人喝彩欢呼。
再往前去,则是小商小贩卖力吆喝。艳丽而廉价小首饰在烛火辉映下闪烁着耀眼光,热气腾腾蒸笼里包子散发出诱人香。
“甜到心坎儿里糖糕咯,咬口保准乐翻天……”卖糖小伙子摇着铃铛在人群中穿梭叫喊,目光却停留在路边卖花姑娘身上。
“大姐您再赏光涂点,这可是城里富家小姐们最爱颜色!哎哎,别走啊……”卖胭脂货郎则挑着担子追随在抱孩子妇人身后,不小心撞到旁边买果子大娘,随之引来阵泼辣叫骂……这里切都饱含原始生机,他们热闹着放肆着,嘈杂着欢乐着,极尽喜怒,毫无掩饰。
这是长期生活在繁盛风雅处相思很少见到场景。
干净利落老板娘正将淡黄色酥油鲍螺摆在素白瓷盘中,底下圆,上头尖,层层螺纹盘旋,犹如花苞挺立。江怀越在宫中见过这样点心,并未十分在意,相思却很是惊喜地到摊位前,细细看着老板娘制作新点心。
老板娘正将牛奶蔗糖拌上蜂蜜,不断搅拌,相思目不转睛地看着,因问道:“您是京城人吗?”
她边做着,边回道:“不是,苏州来,刚跟着相公起过来。”她抬头指指在边擦拭桌子男子,相思笑道:“原来这样,还奇怪呢,这本来是南方流行,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
“哟,你是哪里人?听着也是南边来吧?”
“南京……”相思与爽朗老板娘闲谈起来,江怀越抱着双臂在边看,似乎与之没什关系,却又不轻易走离。相思说着说着,又问及酥油鲍螺在这里生意如何。老板娘蹙着眉抱怨:“成本太贵,价钱低不,京城里也只有富家才吃得起,可们又进不城…
地上有食客随手乱扔杂物,但是她没有在意,她所望着,惦念着,只有离着不远那个身影。
江怀越始终没有与她并肩而行,他独自穿行于熙熙攘攘人群中,既不回望等待,也不留恋周边,只是那样茕茕前行,好似周遭切喧哗喜乐怒骂都与他无关。
就像是,早已离开这万丈红尘幽寂灵魂,在死后无从归去,也无从轮回,只有长久地徘徊于淡月之下,人群之间。
相思直默默跟在他后边,不敢过于靠近,也不舍得过于远离。
正情思波动间,忽而从旁边人群脚下窜出道灰影,嗷嗷叫着扑向相思裙角,她惊叫起来慌不择路逃着躲着,几乎吓掉魂魄。嘈杂混乱之中,有人将她用力拽到身后,脚踢开那条凶狠大狗。直至灰狗瘸着腿溜向远处,她还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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