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忙里忙外地张罗着,相思站在房中,感觉有人牵牵她袖子。
她有些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握着她手。
"大人?"相思试探着问二句。
"不是还有谁?"江怀越轻声喟然,"你是不是累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本来就分不清呀……"她笑盈盈地道。
有这样不拘小节主婚人,场面自然就更为自在。
时常是赞者正忙着祝祷,主婚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始发言,强行被新郎眼神遏制之后,轮到他该讲话时候又忘词,只好随性随心地现编。
相思虽看不见周围景象,却好几次都被镇宁侯逗得差点笑出声,不过这样倒也减轻繁冗婚礼带来疲惫倦怠。
次又次地叩拜,遍又遍地祝祷,她虽疲累,却还是以虔诚心去全力完成。
晃动红盖头下,相思能感觉到身边人与她同下跪,同叩拜。
尽管早就告诉自己不能再哭,可是思绪及此,仍不免悲上心头。
她用力呼吸着,闭上已被泪水濡湿双目。
迎亲队伍最前马上,江怀越本来是望着前方思绪渺渺,不知怎心念触动,也不由回过头去,望向那帘子低垂花轿。
*
声声喧天乐音奏响,鞭炮声欢笑声不绝于耳,相思就在这鼎盛热闹中被扶下花轿,送进宅门。
"这就好。是怕你权势越大,心也越野。宿昕挥挥手,依依不舍地
看看相思,只得后退步"走吧!"
相思朝着宿昕所在方向深深拜别。"多谢你,兄长,
天
她被簇拥着出宿昕府邸,混乱之间也没能跟江怀越说上句话,只能感觉到他始终都在注视着自己。
才说半句,喜娘唱祷声音又起,她和新郎只好闭口不言。
洞房内虽然人少许多,但繁杂礼仪终究还是不能怠慢。
喜娘是见多识广聪明人,知道江怀越身份后,便招呼新郎新娘上前坐帐。所谓坐帐是入洞房后,新郎新娘坐于床沿,新郎需将左衣襟压在新
哪怕周遭再喧闹,喜乐再沸腾,在她小小世界里,只能感知到离自己
最近那个人。
随着赞者高昂声音响起,她终于被簇拥着送向洞房。
嘈杂声渐渐远去,身边唯有紧随脚步声。
似乎是穿过漫长幽静道路与游廊,终于踏上台阶。房门被人轻轻打开,等候在卧房内侍女们将她迎进去。
"说蕴之,你们再不回来,可要叫大家先把酒菜喝光吃完,然后各
自回家睡觉!"镇宁侯洪亮声音响起,引得赴宴众人开怀。
江怀越有点无奈:"侯爷,您今日是主婚人,也稍微收敛些脾气…….
"这才叫性情中人,不然你怎请得到来主婚呢?!"镇宁侯哈哈
笑着,也不管旁边赞者和执事忙着安排礼仪,顾自就与江怀越交谈起来。
喜乐声响,相思终于被搀扶着,坐进花轿。
鞭炮齐鸣,车马回程。
路行去,路心潮卷涌,过往悲欢如绘卷展掠,雪泥鸿爪,尽在眉睫。
不由得想姐姐,如今已归葬南京,回到故土姐姐,若是在天有灵,是否正看着这花轿悠悠,穿过京城长街?
而她自己,这短短生却未能真正穿上婚服,与心爱之人执手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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