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又悲疚起来,但随即告诫自己,悔之无益,尽快查清案子才是正理。
于是他小心过去,低声问道:“康二哥,
“来京城几年?”
“十来年。”
“你们是去年才搬到小横桥这里?”
“嗯。是二哥找房子。比们原先赁那院房子要宽展些,钱却差不多。”
墨儿想再问不出什,便起身道:“打扰两位,在下告辞。日后若有事,恐怕还要叨扰。”
墨儿盯着曹氏眼睛,见她神色虽有些纳闷,却并没有躲闪,似乎真不知情,于是转头问彭针儿:“彭三哥知不知道?”
彭针儿笑起来:“哪里会知道?那康老大心胸极窄,最爱吃醋,多看他家娘子眼,都要嗔怪你。平常就是见到他家娘子,也装作没见。那孩子倒还嘴甜,有时也会卖点糖果子给他。怎?他家娘子和儿子也出事?”
墨儿见彭针儿说话虽然油滑,却也只是惯常形色,并没有什遮掩躲闪。他心里暗暗纳闷,这叔嫂两个心里定都藏着什,但对于康潜及其妻儿,却似乎真并没有嫌疑。
于是他避而不答,又问道:“彭大哥和彭二哥今日都不在?”
曹氏目光又忽地霎,彭针儿倒仍是笑着道:“大哥回家乡去,二哥还在街上说书赚口粮呢。”
小过厅,左右各间卧房;前面却没有开店面,是间前堂。屋里只有些粗笨家什,东西胡乱堆放着。
彭针儿引着墨儿到前堂,请墨儿在中间方桌旁坐下后,又朝里面喊道:“嫂嫂,来客人!”
后边卧房门开,随后个矮瘦中年妇人走出来,高颧骨,宽嘴巴,双眼里闪着警觉,她朝墨儿微微侧侧身子,小心问道:“这位是?”
墨儿知道她是老大彭影儿妻子曹氏,忙站起身,未及回答,彭针儿在旁道:“这位是赵公子,是官府差来,隔壁康老大昨晚死,他是来问事儿。”
“康大郎死?”曹氏张大眼,十分惊异。
彭针儿随口道:“要到饭时,赵公子吃饭再走吧!”
墨儿看曹氏白彭针儿眼,便笑道:“不,多谢!”
他仍从后门出去,临出门前,彭针儿悄声问道:“隔壁娘子真出事?”
墨儿见他眼中全是猎奇偷鲜神色,越发确证他确并不知情,便只笑笑,转身离开。
他回到康潜家,武家妯娌和其他围观邻人都已散去,康潜尸首仍横在厨房地上,蒙条布单。康游跪在尸首边,已不再哭,垂着头木然不动。
墨儿发觉这叔嫂隐情似乎在彭家两兄弟身上,便继续问道:“哦?彭大哥走多久?”
彭针儿眨眨眼,转头问曹氏:“嫂嫂,大哥是寒食那天走吧。”
“嗯——”曹氏语气稍有些犹疑。
墨儿确认隐情在彭影儿身上,又问道:“你们家乡是哪里?”
彭针儿答道:“登州。”
“隔壁才闹嚷阵子,嫂嫂没听见?”彭针儿问道。
“身子有些不好,才躺着,听到有人哭嚷,没在意。原来是康大郎死——”
墨儿见曹氏言语神色间似乎始终在遮掩什,听到邻人死,也并不如何伤悲。
他开口问道:“大嫂,你知不知道隔壁康家妻子和儿子去哪里?”
“他家妻小?不是回娘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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