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连串凶杀中,只有桩发生于庭院之中——池角。
那池角上被按进水里,恐怕便是银巧。十四巧中,唯有他小指蓄长甲。挣扎之即,那指甲断落在池边。银巧是被毛重威当众处决。
银巧死后,愤意暂消,众人静心细想,才会发觉错杀人。但这等境况之下,恐怕不会有人坦言此疑。暗疚只会激出迁怒,内*更会设法嫁祸。众人发觉其他疑处,开始寻找银巧帮手。
众人之中,与银巧相交甚密,唯有雕巧林鬼手。林鬼手精于木雕,常与银巧共研雕艺。只是此人好慕虚荣,见朝中高官,紫袍佩金鱼、绯袍佩银鱼,他也照那样式,雕只木鱼,系在衣带上。他那只木鱼掉落在左边第三间房被子中。
雕巧是被人闷死在床上。那间房最凌乱,桌椅掀倒,床柱歪斜,床帐扯落。看那情形,行凶者并非人,至少有三五个帮手。恐怕也是毛重威主使,当众处决。
出手,抓住盛力手。那手掌里满是粗茧,却厚实有力,小心握住她手,将她扶下窗后,迅即便收回去。随后在前头带路,轻步走到院墙边,墙上垂下副绳梯。她毫不犹豫,攀着绳梯,翻过墙头。
摩尼教信奉光明,那天夜色虽然浓黑,她却头回觉得,人世如此光亮。跳到地上后,不由自主笑起来,比那七个小木雕笑得更欢欣……
四、内*
夜空之中,只有钩微月、几点淡星,庭院中片幽黑死寂。
那小楼前厅里有张木榻,张用便躺在那榻上,虽有些困乏,却睁着眼睡不着。他便在心中试着推演这院中那连串凶杀。
银巧和雕巧死,猜忌只会愈演愈烈。与这两人有过交情,或跟银器章接近之人,自然更加危惧。
后门边有块大石头
十六巧已亡失笔巧和玉巧两个,其余十四人连同另个不知名姓女子,被囚困在这里,更有性命之危,惊怒慌怕,必定乱作团,得有人站出来领头才成。十四人中,砚巧毛重威性情沉着果断,重义气,说话声气又洪亮,最能服众,恐怕自然而然便是众人首领。
此外医巧赵金镞性子直硬,车巧韩车子身体壮、脾性躁,又称韩爆仗,两人向与砚巧毛重威脾性相投,常在处吃酒,还曾与伙泼皮恶斗过。三人凑到处,自然不肯屈服于银器章。其他人有他们三个,也多少能得些慰傍。
三人首先要做,便是捉出内*,替笔巧和玉巧报仇。寻内*,最易想到是银巧方德田。银器章来京城后,头个拜访便是银巧。银器章素性豪爽,舍得银钱,曾请银巧及行首、行商在皇城东华门外丰乐楼大宴三日。那丰乐楼名冠京城,五座高楼,以飞桥栏槛明暗相通,能容纳五百人共食,连当今官家都曾在此密会李师师。银器章做足排场、给足颜面,借此迅即在京城银行立稳脚跟。
不过,银巧为人极木讷少言,生只与银艺为伴。这些年虽与银器章相交甚密,却都是银器章头热,他难得邀约两回。
十三巧大多与银巧并不相熟,头个自然要质问银巧。银巧那等木讷人,从未经历这等境地,众人越逼问,自然越惊慌,哪里辩解得清?众人又都心神焦乱,自然将银巧慌乱视作心虚。这人间,最难阻之愤便是公愤。众人同愤,鬼神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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